中想这孩子怕是要怨恨他,记他的仇了。
他就听到老太太命令阮炼对他道歉。
没有理由,就是让阮炼给他道歉。
那一天,江医生近乎是兵荒马乱的从阮家跑出去。
他至今也想不通,给他道什么歉,这孩子做错什么了?
他想来想去,当时的细节已经记不清,只还清楚的记得阮炼含着眼泪,一脸愧疚的对他说:“叔叔,对不起,是我没有礼貌。”
怎么会呢?
江医生想,你是我见过的最礼貌的孩子了。
礼貌的不像个孩子了,比大人还要懂礼守礼。
后来,江医生大概想明白了一些,老太太认为阮炼错在了哪里,阮炼又为何一脸愧疚。
阮家教育他不该哭,不该软弱,不该怀念,不该委屈,因为这样看起来不体面,看起来像是个小孩子。
阮炼自己也愧疚,他应该懂礼貌,应该像个大人,他不应该像一个孩子那样,难过了就落眼泪。
他的错,错在他不该像是一个孩子。
春日夜色逐渐笼罩了港城,李燕华坐着小轿车一路催促着司机,紧赶慢赶的回到家中,也离静秋打电话过去了四小时。
谁知心急火燎的跑到二楼,阮炼卧室,李燕华还没进门,先闻到一股香火味。
江医生一副斯文扫地的样子,和捂着鼻子的阮海棠站在阮炼卧室门外,二人都嫌弃里面烟熏火燎的香火味。
李燕华匆匆和江医生打了个招呼,听着海棠喊婶婶,心中惦记着儿子,二话不说的推开门进了阮炼卧室,儿子没看到,李燕华眼中先映入了那跳大神的老虔婆。
一个硕大的香炉摆在卧室中央,插着手指粗的三根香,李燕华被熏得也捂了口鼻,隔着烟雾看到老虔婆手舞足蹈的杂耍,对面是坐在床边的阮炼。
李燕华气的想打人。
她捂着鼻子冲到窗边推开被关住的窗,神婆对她有些怂,阮家大少爷有多和善,大少爷的母亲就有多煞人。
神婆缩了脑袋喊道:“太太,要不得!少爷的魂刚招回来,正等着回归原身,这要跑出去了。”
李燕华在窗边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转过身,拿起桌上的茶杯,怒气冲冲的朝着神婆走去。
神婆后退两步,惊恐的问:“你要做什么?”
老太太坐在一旁,身后是战战兢兢的静秋,几人就见李燕华一茶杯水泼灭了那三根香。
神婆赶忙大声喊:“太太,你这是顶撞神仙呀!”
老太太怒道:“你这是要我孙子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