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到穆因酒气浓重,脸上倒不见醉意,追问道:“你喝酒了?”
身后的男人俞成蹊还曾有过几面之缘,见两人气氛紧绷,而穆因脸色更加难看,便挡在穆因身前。俞成蹊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穆因,以此求得一个答案。
穆因的眼尾有些红,潋了这夜色深处最艳的一抹色彩,他挣了一挣,语气不善地和俞成蹊说道:“关你什么事?”
俞成蹊道:“我在这里从零点等到现在,怕你有什么危险,刚刚打了你电话你又不接……”
他这时才去看吴星津,穆因插嘴道:“如你所见,我用不上你关心。”他回头与吴星津道:“抱歉,吴先生你先回去,月风还在车里等你。”
有眼睛便能看出两个人的不对劲,何况识人无数的吴星津,他见穆因没有要他帮忙的打算,不失礼地及时回避。
“你也可以走了。”穆因和俞成蹊说道,他拿出手机,自己的屏幕没亮,手机已经在不经意间关机多时。
俞成蹊不肯走,他握着穆因细瘦的手腕,问道:“你和吴星津什么关系?”
“我和他什么关系?”穆因重述了一遍,道,“你觉得是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吧。”
他说得没什么起伏,俞成蹊道:“我觉得你和他没多余的关系。”
“是吗?”穆因很轻地笑了声,道,“你以前不是觉得我很脏么?现在我离你远了,你倒是却自己过来,你犯的哪门子贱还要我陪你一起犯?我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俞成蹊你还能这么死缠烂打呢!”
他喝的不多,被风一吹反倒是酒气全上来了,他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搭上俞成蹊的手,不施力便把俞成蹊的手给拿开,手腕上犹有对方的余温,可穆因感觉得不大真切。
他道:“你不是看见我就想吐吗?”他抬起下巴点了点远处,和俞成蹊说道,“吐啊。”
俞成蹊僵着不动,穆因揉了揉手腕,道:“随便你,不奉陪了。”
他要绕过俞成蹊往上走,俞成蹊从背后抱住他,道:“对不起。”
“你在怜悯我?”穆因摇摇头,“不要说对不起,你要是诚心道歉,以后别再记着这事。”
他听到俞成蹊的呼吸声、心跳声,他们曾经靠得那么近过,但穆因此时只感荒谬,他真和这个男人走近过吗?
俞成蹊道:“你没原谅我。”
“我原谅了。”
“不,你没有。”
“真的原谅了,在你看来,怎么样才算和好?”穆因道,“我不喜欢你了而已,没什么恨不恨的,对你的理由没有兴趣,对你的忏悔更没有兴趣,我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这都是无所谓的,你何必自己给自己添堵。”
如果能亮着灯,如果是面对面,俞成蹊一定能看到穆因褪尽血色的嘴唇,认定穆因在撒谎。
但是没有。
俞成蹊只能在黑暗中试探穆因的态度,穆因说得如此坚决,他没有不信的道理。伤人的那方是他,纵使俞成蹊有千万种理由,也最终是害得穆因难过,何况他理由不多,桩桩有错。
自己的自私用缺爱做盾牌,以前处处防备堤防,爱着别人还要只爱五十分,又谋求别人燃烧全部,是错。
自己的质疑加在爱人身上,愤怒无从消化,便不辨黑白不问是非,让人处在患得患失的境地里慢慢放手还不行,偏要他苦苦煎熬再心碎一回,是错。
不爱对方的话,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