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除非不得已,如海不想提起族人。
林安也是了解内情,这才特特多问一句。
林如海心里厌恶至极:“按照一般乡邻,不必特别!”
什么族人?一群不思进取不劳而获的无耻小人尔!
黛玉了解父亲的秉性,若非那些人太过分,父亲绝不会如此。
族人不能依靠?
黛玉脑子里打了个转儿,心中暗忖,大约父亲前世也是不得才把自己托付给外祖母吧?除了族人不能依靠之外,父亲还有什么苦衷吗?毕竟如今自己跟在任上似乎并无什么不妥,前世父亲为何不顾自己苦苦哀求,坚持要送自己走呢?
正当黛玉一直被这个问题缠绕的时刻,扬州忽然传出一件令人惊骇的大事情。
扬州知府杜玉明,在去江都县视察的路上竟然落水身亡了!
杜知府死在四月中旬。
朝廷的下拨的稻种四月初到达扬州,知府衙门随即发放各县,虽晚了一些,不过朝廷调拨的稻谷种子乃是从闽浙而来的晚稻种子,虽然稻米口感不好,却胜在产量高。
灾荒年间,能够不饿死人,已经很不错了。
杜玉明组织救灾抢种及时,得到陛下褒奖,钦差私下向他传递消息,他很可能升迁浙江巡抚。
杜知府闻讯之后,志得意满,越发尽职尽责,扬州辖下的州县,他挨个的视察农事,赈济灾民,亲力亲为。
孰料竟鸦雀不闻的死了。
消息传到盐道衙门,林如海正与黛玉饭后闲谈,听闻消息那一刻,林如手里的茶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黛玉发现父亲眼神凌厉,浑身颤栗。她有一种直觉,知府大人死得蹊跷。
黛玉心里很惶恐,伸手握住父亲的手摇晃:“爹爹,您怎的了?”
如海如梦惊醒,似乎怕吓着黛玉,努力的镇定下来,脸色却依旧难看之极。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为父岔神了,没事啊,可是吓着玉儿了?”
黛玉摇头:“没有,玉儿只是怕爹爹身子不舒坦。”
如海颔首:“嗯,爹爹身子有些困倦,想要歇息片刻,玉儿是不是该去许老夫子那里读书了?”
黛玉知道,父亲这是想要支开自己。
她乖巧的行礼告退,带着丫头出了书斋,刚上后院游廊,黛玉便吩咐雪雁:“你远远的盯着二门,父亲若出门,即刻告知我。”
雪雁应了。
黛玉却没去药庐,直接回去了绣楼,心神不宁的等待父亲的动静。
不过一刻钟,雪雁匆匆回来禀报:“姑娘,老爷出府了。”
黛玉即刻起身:“翠鸣,雪雁,我们也出去逛逛吧,平日总听你们说街上好玩,我想亲自去瞧瞧!”
雪雁拍手叫好:“这才好,姑娘早该这般,奴婢知道出府的角门,我们早去早回,老爷肯定不会知道!”
翠鸣却吓得面色发白:“姑娘,这可使不得。街面上如今乱糟糟的,据说街上多了许多小贼,专门偷窃女人与小孩子。姑娘即便出去,也要让忠伯安排马车,派遣侍卫才成啊?”
黛玉蹙眉:“又是马车,又是侍卫,别人肯定距离咱们远远的,我出府是想去茶楼听听外面的消息,这样兵齐马齐的闹腾,还打听什么呢?”
翠鸣态度坚决,拦着黛玉不许出门:“姑娘是大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