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着安慰香菱:“你别多心,我的衣衫反正白放着,给你正好物尽其用。”
香菱一再推辞不敢受,心里又是惶恐,又是激动,眼圈也红了。
翠鸣怕再说下去,怕要勾起黛玉的伤心事,忙着把香菱拉着走了:“你这个丫头怎么一根筋呢,姑娘是主子,主子吩咐你听着就成了,给什么你就接着,这样才是好丫头呢。”
洗漱的时候,翠鸣才细细的给香菱说了:“我们太太冬月殁了,姑娘一提太太就哭,你可不敢提起太太的话。我给你挑的都是素色衣衫,大红大紫可不敢穿戴,可记住了?”
香菱乖巧的点头,吸吸鼻子只想哭:“姑娘生的那样好看,又这样好心,怎么太太就没了呢?”
翠鸣见她这样境况还在同情黛玉丧母,心里一软,知道她是个心善之人,这样聪明漂亮又本分的丫头,作为陪嫁丫头,跟着姑娘出嫁再好不过了。
因此,翠鸣对香菱的态度越发好了。亲手替她洗头,这才发觉,这个小丫头身上很干净,之前担忧的虱子虮子还真是没有!
如海回家已经月上中天。
如海回家的第一时间便是找了林忠问话,林忠也是听周平转述,语焉不详。
如海命人传来翠鸣:“将你们大姑娘这一日的言行仔细禀奏。”
黛玉虽然聪明,如海还是不能相信,黛玉仅凭几句语焉不详的说辞就能断定拐子有古怪。
再者,黛玉从前除了跟随贾敏去庙里进香,从未出门过,跟遑论是男装出行,还自称是表少爷?
如海直觉黛玉的言行举止无不违和,他心里已经断定,有人对黛玉说了什么,或者是有心人利用黛玉,利用盐道衙门。
竟然有人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后宅,如海如噎在喉。
他不能容忍有人利用黛玉,他要将这只黑手找出来,并斩断!
翠鸣没想到一向和蔼的老爷今日成了怒目金刚。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慌张的不行。再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黛玉一天的行踪如实禀奏。从姑娘让雪雁监督老爷的行踪开始,道带着几个小姑娘回府安置,翠鸣事无巨细,不敢有丝毫隐瞒。
如海很不满意:“按照你的意思,大姑娘出行乃是忽发突想,心血来潮?”
如海从不相信有什么心血来潮,六识外放,感悟未来。他断定黛玉变得神神道道,必定是有人唆使!
翠鸣被海锐利的眼神盯着,手足无措:“奴婢所言句句实话,并无半点隐瞒夸张,老爷不信,可以传青鹊雪雁询问,奴婢也可以与她们对质,若有半点虚言,任凭处置!”
如海是被妻儿的夭折吓怕了,黛玉好容易才捡回来一条命,他是再不想让黛玉再受半点的伤害。
如海挥手:“你且退下。”又吩咐林忠:“传周平!”
女仆们可以统一口径,男仆的说辞可以作证。
周平前来一番诉说,竟然跟翠鸣的说辞一般无二。
如海心下吃惊,难道玉儿出行,真的是她自我主张?
如海挥退所有人:“你们跟随姑娘办差辛苦了,每人去领二两奖赏。”
翠鸣雪雁青鹊几个在外面只吓得腿杆儿发软,结果林忠传话却说老爷吩咐要奖赏他们护主有功?
林忠再次回转,如海招手:“阿忠,你岁数也不小,这里就我们主仆,坐下说话。”
“多谢老爷体恤!”林忠不敢大马金刀的坐那玫瑰椅,自己找了个小马扎坐了。
如海待他坐稳了这才问道:“大姑娘真的说,今后要学着顶门立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