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这是替翠鸣着想。
黛玉带着雪雁进入书斋,守夜的丫头趴在脚踏上睡熟了,柳姨娘不知所踪。
父亲如海却睡得极不安稳,额上冷汗涔涔,嘴里呓语不断:“水……”
父亲病着,这些人竟然如此怠慢?怪不得父亲会英年早逝!
黛玉心中大怒,柳姨娘明明承诺守夜,谁知道竟然丢下个小丫头支应,自己却睡去了。
莫不是从前柳姨娘值夜都是这般敷衍?
这是把自己父女当成死人看待!
只是眼下黛玉顾不得生气,只命雪雁:“把她叫醒。”自己假装倒水,将仙露滴进茶盏,左手端起温茶将右手心冲刷一遍,确保仙露一丝不剩。
丫头被推醒,这才发现一身雪白的黛玉,差点没吓死:“姑娘……”
黛玉在她尖叫之前言道:“过来帮忙!”
甘草与雪雁两个合力将如海搀扶起身,靠在引枕上。
黛玉忙着将茶盏递上,如海就着茶盏把仙露水喝了个干净。
雪雁道:“这可怎么好,老爷的衣服都汗湿了,必须得换下来,不然要添病!”
雪雁翠鸣都是小丫头,不能跟如海赤膊相对。
黛玉倒是愿意替父亲换衣衫,却是没有那把力气。
甘草道:“奴婢去叫姨娘……”
“不用了!”黛玉心里越发生气,父亲雅量雅致,竟被这般怠慢。
吃林家喝林家,竟然作践主子,这样的白眼狼不要也罢!
既然嫌弃伺候父亲辛苦,那就滚蛋吧!
黛玉眼圈一红,父亲常年患病,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呢。隧道:“雪雁去叫告诉王妈妈,让她去上房叫秋樱与夏葵两位姐姐前来书斋。”
秋樱夏葵是贾敏的大丫头,墨玉夭折之后,就放在内室伺候父亲,指望添个哥儿,却是没有结果。
贾敏去世,如海搬来书斋,却把她们留在上房。如海不想让她们伺候,是准备等贾敏小祥之后就把这些丫头放生。
她们是如海的房中人,替如海换衣衫倒是合适。
秋樱夏葵来的很快,她们两个之前就伺候如海,手脚熟练,很快就替如海换好了衣衫。
如海被这一折腾,迷迷蒙蒙的醒转。
如海本来浑身不适,夏日里却手足冰凉,后心发寒,睡得极不安稳,这般时候,仙露生效了,一股暖流在如海的四肢弥漫。
如海觉得舒服多了。
他虽然十分疲倦,心里却有知觉。这是有人给他喂了汤药。
如海只觉得今日汤药很可口。他想睁眼看看清楚,竟是眼帘缠绵,就这般睡熟了。
秋露与夏葵一个替如海捏捏腿脚,一个替如海擦汗,伺候的十分顺手周到。
甘草在一边绕来绕去,插手插脚,却是帮不上忙,只有碍手碍脚。
黛玉要观察父亲服用仙露的效果,嫌弃她晃来晃去碍眼,挥手道:“甘草退下吧。”
甘草哪里敢退下,却不敢分辨,挨挨蹭蹭守在门口。
黛玉对秋樱两个很客气:“两位姐姐歇歇,我来吧。”
秋露秋葵很是恭顺,退在一边守候。
黛玉亲手替父亲擦拭,一边仔细观察。
黛玉发现父亲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少,最终竟是息了冷汗,未几,父亲竟然传出细微绵长的呼吸。
黛玉心中大喜,朱果化生的仙露对父亲的身体有益!
甘草这时听见老爷扯起鼾声,心中只念菩萨,自己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