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概括起来就是:
他被感染了。
他寻找到了新的富江个体。
电话那头格外安静,她能听见呼吸的声音。清晰的,从肺腔里挤压的气流,听起来太压抑了。
这些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认知。
不过少年清冷的声音还是响起。
“不要担心。”
听起来就好像他真的很镇定一样。作为几乎算是一起长大的邻居,杏里当然清楚手冢国光的性格,他啊,总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压。
然后就像背着山前行。
但他又不愿意别人看见那座山。
“嗯!”杏里鼻子有些酸。
“杏里,如果赤司君同意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没有担心是假的,这一次的富江还是未知的。见过富江那种蛊惑人心的能力,这一次的富江呢?也是那个鬼样子吗?
“好的,我会记得问问赤司君的。”
赤司征十郎给她的回复是:当然。
那么就是同意了。
富江在盒子边靠着,嘴里发出哼哼哼的怪笑。他拿乌黑的眼睛看她,阴阳怪气。
杏里偏过头,“你笑什么?”
他拖长声音,“哦……那个家伙——叫手冢对吧?”他的话语饱含恶意,末了,还仰着下巴对杏里笑。
杏里想把什么东西砸在他欠揍的脸上。
富江就是那种除了外表一无是处的家伙,无论是说话做事,都极为欠揍。这种欠揍深入骨子里,就是再什么,他也能一脸傲慢地说出各种难听的话。
诸如“你是脑子坏掉了吗?!”“这地方又破旧又狭小!”。
杏里摸了摸刀子。
富江立刻哑了火。闭嘴之后安静如画。
这就是他的劣性根。
杏里蹲下来,一字一句,“我不喜欢川上君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首先我要强调的是,川上君在两个月前向我提出了分手。”
“我们现在绝对是没有瓜葛的。”
富江试图小声说些什么来抗议,不过看到杏里手里的刀子的时候,他还是老老实实缩回盒子里。活像一只大蜗牛。
他趴在盒子里用两只眼睛盯住她。
他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在过去的时候他就喜欢做出这样的姿态,转身又是一套。
如果可以,杏里真的很想拍拍屁股说goodbye。
……
赤司征十郎第二次拜访。
这一次他依然穿着黑风衣,只是没有打伞。
老实说,那把伞还是很合他的气质的。
他看到杏里收拾好东西从台阶上走下来,杏里穿的是白色连衣裙。手冢国光沉默寡言地走过来。
赤司打量了一眼这个看上去很精明的家伙。
然后他转头对杏里说。
“最好不要穿白色的衣服,我们那里暂时没有女孩子的衣服可以换。”
杏里问他为什么。
“因为你会忍不住吐出来的。”所以衣服当然就弄脏了。
“……”
于是杏里老老实实抱着一套新衣服。
车子一开动,两旁的建筑迅速退去,然后越来越稀疏。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手冢国光推了推眼镜。
赤司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他头也不抬,“郊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