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走出教学楼，别人看到她，再看看她背上鼻血逆流成河的陈盛楠，连议论都不敢，只自觉分成两行，给她们让出路来。
等江止被注目礼送了一路，终于把陈盛楠背到医务室门口，里面穿着白大褂的校医指着诊床：“同……同学，你把她先放下吧。”
江止点点头，小心地把陈盛楠放下。
校医先给陈同学清洗脸部的血污，正清洗着，发现她的鼻血又开始流了出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看来得去医院看看了，”校医责备地回头看了一眼江止，“这是怎么弄的？”
“鞋踢的。”江同学如实回答。
校医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声嘟囔：“小小女孩子，下手这么狠，以后到社会上也不是什么好孩子……”
陈盛楠听出话里的意思不对，顾不上脸上的鼻血，手忙脚乱地伸手就擦，想让嘴有个间歇能说话解释一下情况。
校医拦住她的手：“我声音很小的，放心。这种情况我遇得多了，不会被听见的。”
“不是……”陈盛楠刚开口，鼻血就流到了嘴里，又赶紧闭上，半天也没解释出个所以然，只能求救地望着江止，盼望她来把真实情况说明。
江止看着陈盛楠一副被挟持的样子，走到校医身后，声音调到零度：“所以，为什么她的血还没止住？”
校医后背一僵：“这个……”
“所以，您不能给她看好，是么？”声音调到零下二度。
校医发了阵寒颤，有种枪杆子抵在自己后背的恐惧，身体不敢动，只敢把头扭过来，一脸抱歉地看着江止：“对，对不起……医术不精……”
然后就看到江同学利落地背起陈盛楠，打开医务室的门就走了。
她们出门的那一刻，校医整个人吓摊在地。
不幸的是，这个流鼻血的女学生很有可能会被折磨死，幸运的是，自己没挨揍。
在一中，保安和校医都是高危职业。
保安平均以每星期一个的速度更替，校医稍微好些，以每月一个的速度更新换代着。
校内素来有这样的说法流传，铁打的一中，流水的校医。你绝不可能于两个周一见到同一个保安。
江止前脚背着陈盛楠走出校门，后脚校医和保安就去拉家常，连带着一路上见到她们的同学，七嘴八舌地拼凑出了一个，高三新转学的女生凌虐年级主任的女儿，并背在肩上游街示众的故事。
智商也是非常感人。
拦下一辆出租车，俩人前往南城第一医院，此时陈盛楠的情况已经有些不好，头晕眼花，还恶心。
“你有什么极端难受的感觉吗？”江止以为是流鼻血的后遗症。
“我……司机您慢点儿开，我都晕车了！”
原来是个误会。
江止把头转回来，百无聊赖开始玩儿手机。陈盛楠鼻子里塞了两团纸，勉强能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江止。大江东去，永无止境。”
陈盛楠没想到江止有一个解释起来这么有文化的名字。
在她的概念里，能单手举起一个高中生的姑娘，怎么也应该叫……江霸天？
“我叫陈盛楠，”陈同学绞尽脑汁，想想出一个对应江止名字的解释，想到秃头，才琢磨出来一个，“盛名天下，楠……”
司机果断的接过去：“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陈盛楠鼻子是红的，脸却绿了。
江止这才听出来她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