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秋夏已经投井死了,媳妇们本来是按例给了几钱碎银子,又说她是被主子家轰回去的,按照薄面上给了点钱已经不错了。
给多了万一熙凤得知,没准儿会挨骂。这个当口没人愿意去做活菩萨,因此她一家人不依,正在前面闹。
她哥哥六子去贾琏面前哭,被贾琏一脚踹在心窝上,没成想吐了血,大夫来看说没多大事,但也是亏了气血,日后还需要好生调理。
你道那秋夏和六子的父亲是谁?
正是那管家之一的赖三爷,自己好端端的在熙凤手下管着事,儿子女儿都在荣府里当差,本来日子美的不行。
偏偏女儿却被说狐媚上了贾琏被轰回家去,一时气血不足,又不知怎么想不开,竟要选择跳井。
他哥哥又在床榻旁边找到了金块,似乎是吞金不成,才要选择一个彻底的死法。
他老子赖三爷一心一意的为熙凤做事,谁知女儿竟阴差阳错的死在她手下。四处去说闲话,说王夫人好赖还派了人来看望,彩霞走的时候他哥哥看着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谁知伺候了贾琏凤姐夫妻一场,二人竟也同死了一般,谁也没说打发人来,给个发送银子,多日的情面也不顾了。
探春便腾的一下站起来,把黛玉吓了一跳。心道真是祸不单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日子竟不能安生些吗?
忙忙的赶去前院,只见赖三爷和儿子赖六子正在地上撒泼,泥点子和灰尘落了一身也不去管。
赖六爷嘴角还带着血丝,但是骂人的架势一点也看不出来气血不足。
一堆丫鬟婆子在旁边看着嘀嘀咕咕的挤眉弄眼,谁也没想着帮忙劝说,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赖三爷,快起来,地上生凉的。”
探春过去想扶他起来,却被他一胳膊甩开,哭道:“三姑娘您也别劝我也别帮甚么忙,横竖一脚把我们一家都轰出去,大家好聚好散。伺候了主子们一场,最后却落个儿女惨死的下场。雷公爷啊,你好歹也长长眼睛,怎不打这波作孽的?”
赖六子又在后面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哭,“也不知道是谁,面上是个垂涎落魄,迷离颠倒的多情种子,遇事了也不知疼着痒,占着一个‘淫’字。偏偏赖上我妹妹,也不想想,主子没那个心眼,做下贱奴才的又敢怎么狐媚他?”
“好了!休要多言。”
探春见他们越说越没理,边上的丫鬟婆子们早就叽叽咕咕的聊闲天了,因道:“你们看热闹也要讲个章法,还不快去叫二奶奶过来,非要惊扰到了太太和老太太把你们拉出去吊打才甘心么?”
丫头们喏喏的称是,纷纷退下。
探春叹了口气,看着那赖六爷撒泼,无奈道:“三爷,我知你心中定然不爽快,可看我一姑娘都亲自放下脸子去劝你,虽我平常日子里总被你们说不是太太养的,可终究我如今管着事,你好歹也给我个面子,先起来进去说话罢?有什么冤屈,若不嫌弃我,且慢慢告诉我,争取替你做主。”
赖三爷心里对王熙凤不满,可诚然对探春没什么不是,近日探春管家,对他也颇得照顾,因此也顺势起身道:“三姑娘这话折煞了,下三滥的奴才不值当姑娘如此。”
他自知闹也有个限度,此刻人来人去的,他也只是想得一个说法。把事情闹的足够大,自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二人刚进了正屋,王熙凤便急急的带着平儿来了,紧皱着眉头,又揉着眼睛像是哭过。
“秋夏这个丫头,怎么这样想不开?到底服侍了我一场,我为着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