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师弟自当从命。”
陵越这一走就是半年,半年来,屠苏亦按照陵越当日所言,每七天于剑台与师兄弟们一起习剑,大家也渐渐习惯了这个沉默寡言、天分高绝的师弟,也不再仇视他,偶尔打闹的时候也会带上他。这种变化让屠苏开心了许多,只是面上看不出来罢了。因此,他也更加期待这难得的练剑机会,次次必到。
陵端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答应陵越教导屠苏,对屠苏的课业也就上了几分心。在屠苏独自修行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去查看一二,不过仅限于后山,至于临天阁,他这辈子都不想跨进一步。
这一日,本该是屠苏来剑台的日子,但这个本应早早出现的少年却一直没有来,其他人对此有些奇怪。
“二师兄,那个屠苏今天怎的没来?”肇临凑到陵端跟前,询问道。
一旁的陵川则不以为然,“偶尔偷个懒嘛,肇临你不是经常这么做么?”
有些心不在焉的陵端听到这句话,直接说道:“肇临,自行加练。”
“不要哇,二师兄。”肇临简直要哭了,“我没有偷懒,真没有!是陵川诬陷我。”
“上次二师兄去后山的时候,你不就偷懒了么?”陵川补刀,以证清白。
“嗯?”被陵端凉凉地看了一眼,肇临立马端正了态度,但显然陵端不会放过他,“双倍加练,陵川你也一起。”
于是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相爱相杀。
陵端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索性让师弟们自由组合练剑,他自己则踏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到了后山。
在屠苏不去剑台的日子里,陵端偶尔回来后山转转,如果遇到了屠苏便会指点一二,顺便聊聊天,抓点野味啥的。他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到后山的时候都会遇到屠苏,仿佛临天阁真的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屠苏平日习剑的地方空无一人。
陵端抬了抬眉毛,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也没多想,就坐到了自己的专属石头上,摆好姿势,闭目练功。
天墉城清气鼎盛,后山也差不到哪去,兼之清净无人,倒也称得上是上好的修炼场所。
内功心法运行三周天以后,陵端缓缓睁开了双眼,神清气爽。他右手一撑,从大石头上一跃而下,活动了一下筋骨,再看时间,已经过了用膳的时辰,他也不在乎,信步在后山游走,不消片刻,一只肥美的野鸡就被拎在了手里。
拔毛、架火,没多久,外焦里嫩的烤鸡就新鲜出炉了。陵端拿着小刀,一小块一小块地撕着吃,甭提多惬意了。
也就半刻钟的工夫,烤鸡少了一半。
陵端咂咂嘴,自言自语道:“有点腻了,要是有点酱菜就好了。”说起酱菜,陵端不由想起纯阳,初遇之时,那人曾略显尴尬地说“还有酱菜”,陵端叹了一口气,“唉,若是纯阳烤的野鸡,我定然能吃一整只。”
正惆怅不已时,一声鹰啼打断了陵端的神游。他抬头看去,只见屠苏养的那只五花鸡在他的头顶盘旋,叫声凄厉。
陵端甩了甩手里的半只烤鸡,向空中一举,“你也想吃?”
若搁在往日里,那只蠢鸡定是一个俯冲,然后华丽丽地栽倒在地。可那五花鸡并未如陵端所想冲了下来,而是一声声的鸣叫着,好似在催促陵端。
陵端皱眉,“你是在说屠苏出事了吗?”
阿翔应声而鸣,好像在说“蠢货,你现在才想明白啊”。
忍下将之拔毛的冲动,陵端往临天阁走去。而五花鸡一直在他头顶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