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唱节目都是名家名段,排练的时候老艺术家自然都是一遍头过的。
简玙排在最后一个唱,就等于是唱给所有老师听的。其他老师在各自的点站定之后,简玙的唱段基本就跟大学里头交作业一样。反正每排练一次,简玙都有些瑟瑟发抖,唱完必须在镜子里看一看老师的反应。
“小简,眼神不要飘。”李老师提醒道。简玙眼神聚焦在某一点,一众老师站成一排这就是最后的定格。
“好。”于老师宣布这一遍过之后,简玙就默默走到旁边喝水,越边上越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小简呢?”孟老师属于宽音大嗓,喊得简玙头疼。
简玙笑嘻嘻给他递上一瓶水,“孟老师。”
“阿玙现在可懂事了啊。”孟老师指着她,接过水也不客气。
“你就不要吓她了,”于老师像简玙招手,“过来,你看看自己的视频。”
简玙苦着脸走过去,于老师也开起玩笑,“怎么苦唧唧的,唱的还是不错的,稳当很多。你现在已经是老师了,也该有点自信了。你要记住弟子不必不如师的。”
前年春晚简玙也登台了,只是是和跟其他青年演员一起合唱的,今年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挑起程派的大梁。所以这也是简玙面对这么多前辈内心不安的一个原因之一。
简玙晚上也没有回家,在食堂随意吃了点就去了排练室,六点多的时候简珈带着夏夏过来还要给她送药。
“我说你这个脑子还是早点嫁人吧,要不然谈个对象也成,只要能有人照顾你。”简珈是很佩服自己妹妹丢三落四的毛病的,虽然马虎,但她脑子好使啊。
当年她学戏曲的时候家里那些三姑六婆,有多少人说学戏曲的文化课都很差的,以后没有什么出路,还说学京剧的几百个里也出不了一个名角儿。
偏偏简玙都做到了,文化课这里,不是简珈吹嘘,自己妹妹这个记忆力说过目不忘都是收敛了,学戏的时候别人要学几天的唱段,她跟个几遍就成了。虽然22岁的她还算不上名角儿,可好歹也是叫得上名号的青年京剧演员,还享受国家津贴。
简玙放着《锁麟囊》的唱段带着夏夏一起哼,“姐,你也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妹妹总归是人家家里的,”简珈揶揄说,看着地上的一大一小也觉得可爱,就拿手机录了下来,“夏夏不是这块儿料,哪跟你似的,三岁就能跟着哼了。”
“玩一玩嘛,生孩子不就是玩儿的嘛。”
“正好10秒钟,玙先生您的言论我可都录进去了。”简珈举着手机随手就发了一条微信,“原来你是这样的玙先生,这可是你的亲侄女啊。”
“玙先生”就是粉丝给简玙的爱称,原先是叫简老师。后来留校任教之后一次巧合跟瑜老板有过合作,瑜老板一身墨色大褂,简玙是一身素色棉质旗袍,编了两个麻花辫,很有民国时候女先生的味道。
简玙保存了视频,又把它在微信和微博上分别发了一遍,还特意在微博上把夏夏的连用小可爱的表情包遮起来,“玙先生还是那个玙先生,可是简姐姐再也不是那个独宠我的简姐姐了。”
张云雷闲来无事,在后台刷微博也看到了这个小视频,简玙盘腿坐在地上,穿着练功服,长发盘起,身旁坐着一个三岁模样的小姑娘,仔细还能听见“听薛良一语……”。
简玙拍着大腿给小侄女打节奏,童声童音虽不在调上,却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