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玙感觉到手被他窝在掌心,有一阵温暖,有一阵安全,“你要不要去看看,赵警官说他已经清醒了,对之前做的事情供认不讳,上面决定先把他送去戒du所。”
一路上张云雷一句话都没有,简玙也知道每个人总有不想再回忆起的事情,因为一旦回忆就是刀尖挑上了心头肉,那种痛跟凌迟似的。
但是张云雷还是让司机师傅调头,他还想问一问,至少让他摔得明白一点。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啊?”他双手被铐着,坐在玻璃窗后面,一夜之间下巴上就长满了胡渣,落魄不堪,“你可比以前帅多了。”
张云雷一进门就看见了他,难以置信,当年意气风发的人,短短两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也不知道是因为药还是因为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十几岁的时候绑架过一个女孩儿,你知道吧?下巴上的那条疤就是拜那姑娘所赐,我被关了几年。当然啦,出来之后确实是想好好生活的,后来不就认识了你嘛,你带着我进了德云社,我以为从那以后我就可以安稳下来,结果呢,那么久我都还在你身边弹吉他。我就知道如果一直靠着你,我一定没什么前途,不过离了你我也没什么前途。”
穿山甲吸了一口气,身体有一阵蜷缩,像是du瘾犯了一样,“那天你跳下去,我是想拉你的,只是想想那么高,你摔下去会是什么样?”说着他还笑了一声,眼神迷离,像是回到了当初,“后来记者采访之后我也就随便一说,说你是因为感情和事业跳的,还以为能趁着记者的满天报道让德云社跟你离了心。但是我却没想到,你是个身藏不漏的人啊,那么多人站在你那,郭德纲还跟你打包票怎么都要你上台。”
“你以为德云社靠的是什么才走到今天的?”张云雷的声音平静无波,“那你这次又为什么回来。”
“原先离开德云社出了点事儿,就只能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后来也是无意之间在报纸上看到了那个小姑娘的消息,当时还没在意,只是没过多久就发现你们俩在一块儿了。真是好笑,一个瞎子看上了一个瘸子,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你们俩还有人说是金童玉女,我呸。”
“我先找人撞了那姑娘的车是给她提个醒,那司机的弟弟就是当年绑架她的另一个人,可惜她没看见。第二次估计她都没告诉你,我又找了那个司机准备让他给你女朋友送钱,我还指望拍下来呢,结果你女朋友还挺聪明,又逃了。我真是气极了,我知道你对待她跟眼珠子似的,让你难受就该从她头上动土。”
说到兴起处还少不得身后的警务人员制止住他,“对那姑娘我是不懂事,我活该,可是对你张云雷,我又做错了什么?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嘛?是我害的你一身钢板吗?为什么这些责任要我来担?”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嘛?你是没推我,你眼睁睁看着我掉下去我也不怪你,趋利避害是常事儿,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挑拨我和我师兄弟的关系。是,他们是不信,但是无知的群众信啊,媒体会信啊。”
张云雷从不觉得穿山甲当时应该拉住他,这是他自己酒喝多了以后该承担的后果,他是幸运活下来的人,也有因为酒就再也回不来的人。但他恨的是在他自己最脆弱,什么事都做不成的时候,最亲近的朋友选择试图踩着他往上爬,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
简玙在门口等了好久,她没有跟进去,就坐在办公室,看看周边的忙碌的办公人员,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手缺了一根啊?看的这么仔细?”
顺着指尖看去是一双男人的跑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