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他忽然说出这等调笑之语,贾敏一呆,随即脸上一热,双颊泛起红晕,嗔道:“甜言蜜语,我才不信。”
林如海见她娇嗔软语,双眸流转间顾盼生辉,不禁心下一荡,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轻声笑道:“为夫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夫人怎能冤枉我。”
贾敏有些羞恼的横了他一眼,正欲说话,忽有大丫头素荷来传话,道:“太太,方才珲哥儿身边的菡萏来回话,说哥儿在闹着要跟姑娘一处睡。”
林如海与贾敏都有些啼笑皆非,清了清嗓子,扬声道:“知道了,让上夜的人好生看着。”
被这样一打岔,林如海也没了顽笑的兴致,转眼看到桌上拆开的信件,想到今日听到今天贾家送贺礼的人到了,便问道:“这是岳母的信?”
贾敏点了点头,却没有提信中写了些什么。
原来这次贾母信中除了问候外反常的提起了宝玉,夸他怎么孝顺,怎么聪慧懂事。
贾敏何等聪明,贾母虽未明言,但字字句句间透露的意思她如何不明白?
她是贾家的女儿,自然盼着娘家好,只是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黛玉嫁给娘家。
不管宝玉再如何出色,只要是王夫人做婆婆,她便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此事说来话长,原来王家因是武将出身的缘故,门风所致,女儿家都不令其读书,王夫人姊妹几人并不曾上过学,不过读过几本书,认得几个字罢了,自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恪守妇德,只以针黹女工为要。
而贾敏是贾代善夫妻的老来女,爱若掌珠,且她生的极好,又天资颖慧,性子伶俐异常,贾代善素来珍爱幼女,自幼便假充男儿教养,又延请名师教导,贾敏又生得风流标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读书比旁人强了十倍不止,在荣国府可以说是金尊玉贵,无人能比。
王夫人心下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姑嫂两人平日便说不到一处,而且相较于这个木讷寡言的二嫂,贾敏更与出身书香之家的大嫂李氏合得来。
且按贾家规矩,未出阁的女儿金贵得很,媳妇却要侍奉翁姑,贾敏吃饭王夫人布菜,贾敏坐着王夫人站着,贾敏吃茶也得王夫人捧着送上来,故此姑嫂之间难免生了许多嫌隙。
贾母在信中说,黛玉嫁到别人家,未免受婆母翁姑的委屈,和宝玉结亲,有自己这个外祖母疼着,别人必然不敢欺负了她,可是贾母到底只是外祖母,隔了一层,
如今已经上了年纪,到黛玉及笄便有八十岁了,又能护着黛玉几年?最终还不是落在王夫人手里?
历来婆婆磋磨儿媳妇的事情多着呢,林母性情和善,贾敏进门后与婆婆相处颇为和睦,只是后来因子嗣之事依旧受了不少委屈,别人家婆婆折腾儿媳妇的事儿她也见过不少,别说宝玉如今顽劣不堪,便是他来日高中状元,自己也不会把女儿嫁到娘家,任由王夫人名正言顺地搓磨。
想到此处,贾敏叹了口气,有些忧心道:“母亲信中说宝玉生的聪明伶俐,三四岁时就已学了几千字在腹内,可我听说这孩子如今只在内帷斯混,还未正式上学,也不知母亲怎么想的。”
当初宝玉抓周的事贾敏也听说过,历来抓周都只是为了图个好彩头,算不得准,若是娘家好生教导,宝玉未必不能成才,偏生她和娘家几次通信,得知贾母对之溺爱非常,况且宝玉已经五六岁了,却还是只喜欢在内帷厮混,日后如何成才?
林如海哂笑,岳家行事素来张扬,宝玉衔着通灵宝玉落草,这等天生异象焉能不让上面忌惮?常人隐瞒还来不及,偏他们家反而到处宣扬,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