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细细赏玩了片刻,将镯子和戒指细心用帕子包了以免磕碰,方收进首饰匣子里。
她原是因家中贫困才卖身为奴,不曾想运气好入了贾府,主家宽厚,打赏也大方,按如今这情形,去了宝玉身边自然会有更好的,只需再过得几年,她便可以积攒下不少体己,家里也可以恢复些元气了。
次日,珍珠便收拾好了铺盖妆奁等东西,搬去了宝玉房中,她代表着贾母,宝玉身边的大丫头媚人即便满心不愿,也只得退了下来。
宝玉因知他本姓花,又曾见旧人诗句有“花气袭人”一句,遂回明贾母,即把珍珠更名袭人。
此后袭人便成了宝玉身边的执事大丫头,总管房内诸事。
话分两头,且说凤姐在贾母跟前奉承了一番,回至房中,换了衣裳,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因见屋内无人,便对平儿道:“你说今儿老太太是什么意思?怎么呼啦吧的把珍珠给宝玉使唤了?她不过比宝玉大了两岁,能做什么?”
平儿帮她卸下簪环,一一收进妆奁里,笑道:“这有什么,老太太心疼孙子,多给个人使也没什么,要我说宝玉身边那些丫头闹得实在有些不像,成日家陪着宝玉胡闹,今儿吃胭脂,明儿弄香粉,媚人也弹压不住她们。
珍珠年岁虽不大,行事却稳重妥帖,最是殷勤小心的,又是老太太的人,有她规劝着宝玉只怕还听些。”
平儿来贾府已有一年,与鸳鸯珍珠几人都相交甚好,素喜珍珠为人。
凤姐摇了摇头,蹙眉道:”我看事情未必这么简单。”拿了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头,想到王夫人那时的眼神,忽然心中一动,停下手中的动作,犹疑道:“你觉不觉得方才太太神色有些不对劲,难不成老太太是想着日后把珍珠给了宝玉做屋里人?所以太太才恼了?”
平儿闻言一愣,随即失笑,“我倒没留意,奶奶只怕是想多了,宝玉才多大?说这个未免太早了些。”
凤姐听罢低头思量,半晌后叹了口气道:“罢了,横竖这事与咱们不相干,不管是不是真的,咱们都别掺和。”
说罢揉了揉腰腹,叹气道:“方才在老太太屋里站了半日,这会子腰越发酸痛了。”
平儿说道:“今儿是奶奶的小日子,原该好生歇着的,偏又劳累了半日,这会子去床上躺一躺罢,我让安儿去熬碗红枣汤来。”一面说一面替凤姐梳好头,挽了个家常发髻。
凤姐点了点头,“也罢,我略歇歇,一会子吃完饭的时候再叫我。”平儿答应了,服侍她上床歇下。
不多时,贾琏从外头回来,见凤姐歇下了,便去了外间。
正值安儿端了茶盘进来,不妨与贾琏碰了个正着,碗里的红枣汤险些洒了出来。
幸而贾琏见机的快,及时握住了她的手,又一把接住了茶盘,对安儿笑道:“
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可烫着了不曾?”
贾琏生的俊俏,此时言语带笑,越发显得眉目风流,安儿顿时脸上一红,低了头呐呐道:“多谢二爷,不曾烫着。”
贾琏一眼便看见一段雪白的脖颈,细腻如脂,不禁心神一荡,留心打量了安儿一番,见她穿身上着银红撒花袄儿,白绫细折裙子,满头乌黑的青丝挽着垂鬟,簪着几支金钗玉钏,眉若春山,眼如秋水,更兼生的体态丰腴,肤白唇红,比之凤姐的明艳另有一番风情。
安儿心下若有所觉,不禁俏脸一红,羞怯怯的抬起头偷瞧了贾琏一眼,两人目光一碰,立时垂下头去,两颊烧的通红。
贾琏见她眉梢眼角尽是娇媚,越发有一种说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