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地踹着木床,以此来发泄内心的恐惧,又试图掰开手挽上的桎梏,可皮都磨破了,冰冷的枷锁竟是纹丝不动。
可他仍旧固执地掰扯着,直到手腕鲜血淋漓,疼痛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躲在屋外的人依旧无动于衷。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
黑暗无光的空间里静的可怕,邵千帆放弃了挣扎,绝望地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头埋在膝盖,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似是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安全感。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邵千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倏地抬头,就见一道人影通过微弱的光晕从他头顶爬下来。
他麻木的望着看不清面容的养父,看着他从绳梯上爬下来,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啪的一声,灯光突然洒满整个空间,不但驱散了黑暗,也刺的他本能的闭上眼。
“你受伤了?”
邵千帆紧闭着双眼,对男人口头上的关心无动于衷。
“谁让你伤自己的?”嘶哑的声音似是急切,又似乎带着几分薄怒,“你的命是我的,没有经过我允许,你怎么能伤害你自己?”
他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男人似乎在原地打转,可却迟迟不上前帮他包扎伤口,自嘲一笑。
果然还是他太天真了。
他怎么就天真的以为能狠心到把自己扮成流浪汉,守在邵家小区附近的养父真的只是因为想他,又怎么会自欺欺人的觉得能干出用碰瓷来抢车的人只是想跟他吃饭,而不是绑架?!
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也打碎了他心底那点幻想。
他嚯地睁开眼,面无表情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云博猛地停住打转的脚步,神经质地盯着邵千帆,忽而笑道:“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说着说着,他蓦地敛起笑容,面孔一狞,阴鸷道:“我早就该这么做的,如果我早点把你关起来,你就不会离开我,”
邵千帆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讥讽,心底那点愧疚和感情在这一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抛去多余的感情,他发现自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再用理智去看待曾经的过往,例如养父收养他那会儿,故意用言语误导他,让他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故意抛弃的。
再如养父表面温柔和善,从不与人为恶,但其实养父与邻里街坊的关系并不算好。这不是说养父不善于交际,而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去结识外人,更甚至是阻止自己与外人结交……
这样的事情有很多,但曾经的他一叶障目,单纯的以为这是养父关爱他,却不知养父是用‘父爱’这所牢笼一点点禁锢自己的思想,把自己打造成他所期待的模样。
多么可怕的人啊。
可他却从未看清过。
耳边是养父焦躁的嘶吼,可他的心再也泛不起半点涟漪。
梁云博见邵千帆紧闭着眼,想上前去查看他的手腕上的伤,可心底不知在顾忌什么,走了没两步又退了回去,“小帆,你别怪我,我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这样的,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你在等等,等过了这阵子风头,我就带你离开,找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好好生活,到时候我不会再关着你的。”说罢,他转身攀着绳梯往上爬,利索的盖上木板。
就在他盖好木板转身的一瞬间,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他还没来的及作出反应,双臂一疼,脸颊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