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婴儿时期便相识,何羽白早已习惯了欧阳衍宇和自己打招呼的方式。一个并不浓烈的吻,仅仅是嘴唇的碰触。在外人看来这显得他们过分的亲密,当然,他们也确实很亲密。
如果不是时差问题,他们算是同年同月同日——甚至是同时出生的。但无论任何星象还是命理学大师也肯定无法解释,何羽白跟欧阳衍宇的性格为何会天差地别。
欧阳衍宇外放随性,何羽白则内敛谨慎,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最好的朋友。何羽白出国后到上大学前一直住在洛家,跟欧阳衍宇在同一个屋檐下待了四年,感情甚笃。
“咳。”冷晋在旁边咳了一声,打断这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密举动,“何大夫,请告诉你男朋友,在医院里不能超速驾驶。”
何羽白赶紧用拎着切片面包的手轻轻推开欧阳衍宇,然后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对,我不是他男朋友,是未婚夫。”欧阳衍宇一把搂住何羽白的腰,“他从三岁起就答应嫁给我了。”
“衍宇,都是成年人了,这种话说出来不觉得丢脸么?”何羽白挂上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冷晋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三岁?小孩子过家家。
这时有辆救护车呼啸着驶进医院停到急诊楼门口,从车上下来的轮床上,有一位跟车大夫正跪在上面为患者不停地按压胸腔。冷晋一看,对何羽白甩下一句“帮我把车开回车库”,转脸朝急诊跑去。
欧阳衍宇不悦地问:“我去,这人谁啊,凭什么使唤你?”
“病区主任。”何羽白摸出家门钥匙,连同刚买的切片面包一起扔给他,坐进驾驶座拽上车门,从车窗里探出头说:“我也暂时走不了了,你先去我家吧。”
“喂,我还没吃饭呢,你就不能——”
“先吃面包!”
没等欧阳衍宇把话说完,越野车已经原地掉了个头,驶向地下停车场。
病区主任?甩着钥匙举着面包,欧阳衍宇微微皱起眉头。原来刚才的大叔,就是何羽白进病区第一天害他扔清创室里那个冷晋。
行,欺负我的小白,你给我等着。
冷晋正和急诊大夫一起抢救患者,突然感觉周身泛冷,寒栗爬满皮肤。但他来不及顾及自己的感受,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抢救中。所幸这莫名的恶寒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患者被诊断为急性心肌梗死伴心源性休克,需要进行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也就是俗称的搭桥手术。可令医生们头疼的是,患者的血压血糖都很高,又因为心脏问题长期服用洋地黄类的药物导致肝肾功能受损,凝血功能也不好,上了手术台,未必能下的来。
可如果是保守治疗,患者要在icu里常驻。一天数千上万的费用,试问有几个家庭承担的起?而且对患者来说,住在icu里天天听着仪器叫,旁边还动不动就死一个,早晚被折磨出神经病。
冷晋找家属谈话,向对方说明情况。动手术,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下不来手术台,另外百分之五十是患者至少有十年都不用再为心脏问题所累。
跟车来医院的是患者的儿子,听冷晋说完,他也拿不定主意。他反复地问冷晋,做手术是不是比保守治疗要好。
冷晋明白,这是家属希望借医生之口来做决定。他当然无法给出承诺,可对方纠缠不休,最后把他问毛了,拉下脸来冲对方吼道:“去跟你家里人商量,这不是我能做决定的事!”
旁边何羽白正在和麻醉科的主任讨论患者的手术方案,听到冷晋的吼声,他抬头看向对方。冷晋的表情阴沉得可怕,与之前在病房里安慰失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