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继续限行,冷晋从地铁站出来,看到何羽白蹲在医院门口的小花园边,用火腿肠喂一只流浪狗。
“你又装可怜。”
冷晋逆光而站,高大的身形在面前的一人一狗身上投下条影子。何羽白回过头,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冷晋是在跟狗说话。
“这只流浪狗下肢瘫痪,挺可怜的。”何羽白指了指狗的后腿。那两条后腿软趴趴地拖在身后,尾巴也拖着,毛色黄白的流浪狗只能靠两只前爪撑住上半身。
冷晋摇摇头,弯腰从何羽白手里拿走火腿肠,“嗖”一下扔到小花园的那头去了。
“诶你这人!”何羽白气坏了,蹭一下站起来,“你怎么这么没爱心!”
冷晋抬手往前头指了指:“呐,你自己看。”
何羽白转过头,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刚刚还可怜巴巴拖着腿爬的流浪狗,这会正四爪并用,飞奔向火腿肠被扔过去的位置。
眼瞅着何羽白一副被骗得风中凌乱的模样,冷晋快笑岔气了:“这孙子经常在这骗吃骗喝,大正综合的全中过它的招。它也不是流浪狗,叫勺子,是对面那家二十四小时快餐店老板养的,你以后常上夜班就能瞧见它了。”
“可它……它刚真是拖着腿在爬……我还给它做触诊了,肌张力为零。”何羽白无法坦然接受自己被一只狗骗了的事实。
“俗话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何大夫,小心着点,人善被人欺。”冷晋轻轻拍了下何羽白的后背,“走吧,该巡房了。”
远远看着勺子叼着剩下的半截火腿肠去讨好水果店老板养的猫,尾巴还摇得欢脱不已,何羽白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巡房碰上何羽白,看他神情有些暗淡,姚新雨问:“怎么了何大夫,又受冷主任的气了?”
何羽白边走边把早晨被狗骗了的事告诉他。姚新雨的反应跟冷晋差不多,笑出了眼泪。
“勺子都成精了,专拣新人骗。我刚来大正综合的时候,连着喂了它一礼拜火腿肠,要不是安护士长撞见,还得接着喂呢。。”
“它是从马戏团出来的?”见有人比自己被骗的时间还久,何羽白心情稍微好了点。
姚新雨摇摇头:“不是,听快餐店老板说,勺子被人从乡下套来卖狗肉,他去菜场进货碰上,看着不忍心,给买下来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安兴从他们旁边路过,接了一句,“勺子在快餐店平时吃的比我还好,真不知道干嘛天天骗火腿肠。”
何羽白小声嘟囔:“我看见,它把火腿肠叼给水果店老板家的猫吃。”
“这年头,爱情都跨越物种了。”安兴感慨道,然后扬脸看向姚新雨,“好好跟勺子学学,狗都知道求爱送东西,你看你,铁公鸡一只。徐大夫生日,也没见你出点血,还说稀罕人家。”
姚新雨一脸错愕:“我什么时候说过稀罕她了,人徐大夫有男朋友,安兴,你可别血口喷人啊!”
“是么?你不是经常跟徐大夫搭台手术的时候,把人家逗得前仰后合?”安兴挑挑眉毛。
“……”姚新雨眯了眯眼,“我不也经常把你逗得前仰后合么?咋,我逗别人你吃醋是——哎呦!”
被安兴用抽血时的胶皮管抽了下胳膊,姚新雨皱着脸使劲搓了搓。何羽白在旁边看着,羡慕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你管这叫感情好?”姚新雨撸起袖子,给何羽白看自己被抽红的手臂。
安兴白了他胳膊上浅淡的红痕一眼,推着换药车进到病房里。
姚新雨撸下袖子,略带不爽地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