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背景下,周戈原先拥有的优势已荡然无存,反而因为身价偏高、不再年轻、屡次转型跳槽,而遭电视台冷落。目前,他手里除了一档由他单独主持的综艺在手以外,其他节目都增加了新人主持,看电视台高层的意思,怕是要将他取而代之。
自己名下的工作室才成立了一年,十几个员工要养,各个指着他吃饭。
事业压力大已经够让他焦虑了,年前刚刚装修完毕的新房子他还没住进去,就要面对高额房贷,若是没有可观收入,他的贷款压力也足以让他爬上天台。偏偏远在家乡的父母整天被娱乐圈的娱乐八卦和电视台的婚恋、家庭、亲子真人秀轰炸,不可避免地开始催他恋爱结婚,朋友们也接二连三地奔跑在成家立业的途中,大家都忙得团团转,有成有败,隔三差五就能接到谁谁谁进医院看心理医生的内部消息。
“我是不是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周戈仰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我一定也得了抑郁症。”
大福妹已经把小菲帮忙打包来的早餐给他放在桌上了,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现代社会有几个年轻人没抑郁症的?谁的焦虑能比谁少?娱乐圈什么样你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有这点时间,你多看几部喜剧行不行?开心一点。”
周戈坐起来,空空如也的肚子迫使他迅速拿起包装袋里的三明治,头也不抬地与助理抬杠:“喜剧的内核全是悲剧,你让我看这么致郁的东西,居心何在?”
大福妹无情道:“老板,我没有心。”
周戈叹了口气:“也是,你缺心眼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大福妹捏紧蠢蠢欲动的拳头,问道:“老板,小菲让我问你,9点半的会还开不开?”
“开。”周戈吞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喝了一口黑咖啡,才接着说,“全员到齐,不许请假。”
“这么大阵仗。”大福妹诧异,“咱们工作室要倒闭了?”
周戈举起桌上的火龙果就砸过去:“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大福妹笑嘻嘻地把火龙果给他扔回去,出去通知其他人了。
周戈觉得自己的心情比嘴里的黑咖啡还苦,看了眼刚才收尾了的文件,他悠悠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下周真得去看个心理医生了,连续一周失眠,每天只能睡着一两个小时,还睡不安稳,这种状态可不是工作忙能解释了的。
“希望这次能成功吧……”他喃喃自语,那种持续了好几个月的忐忑不安与自我怀疑又袭上心头,他不敢确定自己这次堵上全部身家孤注一掷能不能取得成功——不成功便成仁,娱乐圈,可没那么多惨可卖。
9点半,工作室全员挨着挤着聚集在公司唯一一张长桌前,大福妹已经把投影仪和笔记本电脑开好,就等着老板到场。
周戈已经将自己打理好,踩着9点30分的尾巴越过众人站定在最前方,藏蓝色的衬衫和铁灰色的西裤将他颀长瘦削的身材衬托得倜傥帅气,只是这暗色让他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更加严肃。众人面面相觑,都端正了态度,不自觉挺直脊背,准备听老板训话。
周戈示意助理把投影仪和电脑都关了,其他人早早把会议本打开,准备牢记老板开会要点。
周戈扫了眼这群假模假样装正经的员工,嗤笑一声:“得了,记什么记,除了大福和小菲,你们谁正儿八经记过我开会要点了?”
王飓连忙举手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