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抬眼一瞥,发现孟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周戈只当他习惯了绅士,没有再多想。
孟阑随他一起钻进后座,报了地址,车开了没一会儿,就见周戈揉着额头眯着眼,很不舒服的样子。
“靠着我睡吧。”孟阑向他靠了靠,“不是还要早起?”
周戈本想推辞,可他确实很困,忙了一整天,晚上还吐了一遭,现在浑身乏力,实在有些睁不开眼睛。他低声说了句谢谢,就靠了上去。
孟阑的肩膀很宽,有健身练出来的紧实肌肉,周戈靠上去,只觉得耳朵下的肩膀厚实可靠,也不硌人。随着车缓缓前进,他拢着风衣,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到了地方,车子一停,周戈便醒了。
孟阑侧过脸看了他一眼,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没想到周戈的睡眠竟然这么浅。
下了车,两人一起上楼,周戈还困着,让孟阑早点休息,自己便钻进卧室继续睡觉去了。
孟阑反倒有些睡不着了。
他明天上午有工作,可有两个朋友下午就要坐飞机走了,他希望能赶上一起吃午饭。今天忙了一整天,他到了这个点已经了无睡意,干脆拿起周戈落在沙发上的相机来看。
甄犁真的很会拍照,虽然与那些专门拍杂志大片的摄影师很不一样,但画面上透出的情感却极其鲜明。
孟阑见惯了自己在杂志上的硬照,偶然看到这么生活化的照片,还颇有点难以置信——照片里的他褪去了外貌天生自带的攻击性,眉目柔和了许多,即使笑容依然浅,可扑面而来的轻松愉悦却显而易见。
在这些照片里,甄犁很喜欢捕捉他的眼神——正如刘锋所说,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于是在他看着周戈的时候,那眼睛像含着情。当然,多张照片证明,这是种容易引起恍惚的错觉,他即使只是看着镜头,那眼神也明亮璀璨。
——可孟阑自己知道,那眼中的情绪是不一样的。
可不一样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
如果他有亲密的、可以畅所欲言的朋友,他会把照片给对方看,询问对方的意见,可他私心里又怕这些照片泄露出什么不该表达的秘密,于是只是紧紧盯着这些照片看了一会儿,又将相机放了回去。
他睡不着,不知道做什么,索性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食材,给周戈做点储备粮。他动作很轻,尽量不惊扰浅眠的周戈,所以花了很久的时间。
早上周戈闹钟响起,他挣扎着爬起来准备先去厨房热点水喝,却被餐台前的人吓了一跳:“孟阑?”
孟阑也没料到他所谓的早起竟然这么早,吓了一跳,手里的刀差点掉了:“周哥?你醒了?”
周戈放眼望去,餐台上放着几个冰箱的冷冻盒,里面放着包好的饺子和馄饨,已经冻硬了,分置在两边,面板上还有切了一半的手擀面,旁边放着一叠保鲜袋,有的袋子里已经装了一团裹了面粉的手擀面,也放在冷冻盒里。
“什么情况?”他惊得都不敢靠近了。
“哦,我睡不着,干脆给你做点吃的冻在冰箱里,这样你以后来这儿住的时候,饿了可以自己煮点吃。”孟阑有点窘,抬手擦了下脸,却蹭了一片面粉,搞脏了脸。
“你这……”周戈哭笑不得,“我一周也就来住一两天,有时候一天也不住,你这么兴师动众地做吃的给我……”
说了一半他又收了话头,看着那些饺子馄饨手擀面,不知道面前的青年在餐台前忙碌了多久,心里漫起柔软的酸涩感,那种意料之外又哭笑不得的情绪压在心底,他看着孟阑有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