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如今知道我所言的火油里炸是什么意思了吧。”林如海苦笑摇头,“圣命不可负,然而……”
“这可真是……”知州也叹了口气,三人顿时沉默下来。
“林大人,知州大人,恕何某无状。”许久后,何举人吸了口气起身拱手道,“然今日之事,何某必定如实密报于圣上。”
“何兄不必如此。”林如海见状赶忙说道,“圣上既派何兄前来,我岂不知道何兄的为人?如海今日对何兄说了实情,便是为了上达天听。”
“然而就算是圣上,没有切实的证据也对那位没什么办法。”知州能做到扬州知州的位置,怎可能不深谙京中势力,“若真的要解决这事,还得查出切实的证据来。”
“可惜衙役无能,怎么查都查不到地方上。”林如海闻言叹了口气,这些事他当然也清楚,“罢了罢了,总会有露马脚的时候,我们且慢慢来吧。”
“只恨这操弄官盐的人,毁了多少百姓民生。”何举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力,他虽一腔热血报国,却也只能曲折于现实之前。
“我虽受圣命为江南巡盐御史,却也管不全那私加盐价以次充好的事,想来实在是愧对百姓。”林如海闻言也有些惆怅,读书为官,谁最初不是抱着利国利民的心呢?
“大人无需如此言语,您治理江南盐政这几年,民生已有极大改善,积弊难除非您之过。”何举人回过神来反而宽慰起林如海来,比起那些无能的贪官污吏,林如海为官已是十分清明廉洁了。
“林大人与何兄皆是国之栋梁,就不必这样互相谦让了。不过说到这盐政的积弊,我早上倒是听了席有意思的话。”知州见正事谈的差不多了,想改善改善气氛,摸着自己的圆肚皮笑道。
“哦?倒是让我们听听。”林如海闻言止住话头,十分捧场地笑问道。
“他说这盐政的弊端出在垄断上,盐商没有竞争和互相督促所以屡屡逾矩。要想解决问题,就得放开盐引。”
“这话听着新奇,却太过莽撞,为除积弊放开盐引,根本是剖腹藏珠之举。”林如海听了评价道。
“十一岁的小郎,牙才长齐,自然莽撞。”知州闻言哈哈大笑。
“难道是大人家的麟儿?”林如海听出知州话里欣赏的意味问道,如果是十一岁的幼子,有此想法实在是难道。
“犬子还在乳娘怀里识字,哪里有这样的见识。”知州闻言摇头,笑着看向何举人,“那可是何兄的高足。”
“可是云酒?”何举人一愣,想起昨日收的小弟子问道。
“就是他,你这弟子可真是厉害,不但举止大方不卑不亢,心里也极有主意。”知州摸了摸胡子,促狭一笑,“倒是让我起了几分抢做弟子的心思。”
“云酒不过小儿,大人切莫夸地太过娇纵了他,还得多加教导。”何举人闻言觉得面上有光,笑着谦虚道。
“看来我扬州人杰地灵,又有少年才俊出世啊。”林如海见两人显然都十分看中他们口中叫云酒的少年,跟着附和了一句。
“他的才能因年纪尚小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我更看中的是他的品行。”何举人笑道,“贫寒人家出身的孩子生得如此自强磊落,实在是不得不让人起惜才之心啊。”
“何兄如此欣赏,我倒是想有空见见这位小郎了。”林如海知晓何举人的为人,很少直言夸赞什么,见他如此难免有些好奇。
“那便是云酒的造化了。”何举人替傅云酒应下了林如海的话,几人又笑着谈了些京师传来的时事,不知不觉日头就到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