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听到这两个字后,傅云酒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
他成长于一个没有封建帝制的时代,哪怕一朝穿越到古代,思维定式里也没有任何借助皇权的想法。在他看来,皇帝是遥远的,也是天威难测不能接触的。林如海此言却给他指明了一条新的道路。
“这是一条最危险的路,也是最安全的路。”林如海见傅云酒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咳了几声说道,“如果能得圣上照拂甚至看好,你日后处处都不会被怠慢轻看。”
“但同样,若是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便万劫不复。”傅云酒沉声接话,表情凝重起来。
“父亲如此言语,可有计划?”
“我在扬州任巡盐御史数年,虽然兢兢业业维持稳定,但出于种种厉害关系考虑,一直没有做件大事。”林如海看着门外灿烂的阳光,目光深远悠长,“如今终于有件大事撞上门来,我已命不久矣,索性为圣上舍身拼命一次吧。”
“可是我们昨日捉住的贼人审出什么来了?”傅云酒听出了林如海话中视死如归的意味,心里有些闷堵,控制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上。
“你们确实误打误撞之下捉了条不小的鱼。”林如海有些感慨地笑着摇摇头,“昨日我令人把那些人押送去官衙后,周知州立即亲自细细审讯了他们。其余几个贼人都是盐枭手下的悍徒,咬死不开口。好在那个做临时中转点的二牛是个没骨气的,几下就把知道的全倒了出来,个相推证之下得到了一些情报。你猜那些人里面,最大的鱼是谁?”
“我猜是那个老太太。”傅云酒闻言回答,昨日那群匪徒里挥拐杖打人虎虎生风的老太太令他至今印象深刻。
“哦?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林如海见他一次性猜对,有些奇怪。
“随口一试罢了。”傅云酒笑了笑,“父亲大人专门问我这个,答案肯定不同寻常。那群人里面,要数那个老太太最令人难以置信,我便猜了她。”
“你这孩子,真是机灵到头了。”林如海的心情被逗地好了很多,摇摇头说道,“那个老太太确实不同寻常,周兄遣人告知我时,便说他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置信。”
“是谁?”傅云酒被勾起了好奇心。
“是盐枭头子的母亲。”
“……”
为什么盐枭头子的母亲不好好在山寨里当自己的老夫人,还要奋斗在违法犯忌的第一线?!
俗话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在这种太平之世,能有魄力成为一方盐枭的人何其阴险凶戾,他们这次捉了他的母亲,倘若逼疯了贼人,不管不顾地杀起来,这事就很难处理了。
傅云酒看向林如海,在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同样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