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酒停下问了贾琏的下落，听闻贾琏确实就在这府里，看到牙婆脸上有些尴尬犹豫的神情笑道，“你别惊慌，我不是来拿人，也不是来坏你生意的，既然琏二哥哥有事，我们便先等一等吧。”
“小爷这是哪里的话，我巴望着小爷们来还来不及呢，哪敢有坏生意的想法。”半老徐娘的牙婆闻言松了口气，捏着一方绢帕捂嘴笑道，“只是我们这样的行业毕竟有些死规矩，小爷若是能体谅便再好不过了。”
“劳烦你带我们去哪出等等吧。”傅云酒抽着嘴角不去看穿红戴绿娇笑阵阵的牙婆，扭头说道，余光突然瞥见大桃也在板着脸不动声色地回避，又觉得有些好玩。
“好~添喜，你去带两位小爷去花园边上的蔷薇馆坐着。”牙婆拖着长调子吩咐一旁的小厮，又接着笑问道，“小爷可要看看我们的姑娘？无论几等资质的，我这里都绝对是全扬州最拔尖的。”
傅云酒一向好奇心旺盛，读过不少奇奇怪怪的杂书，曾经在清代的《续金瓶梅》一书中读到过一些关于瘦马的描写，对牙婆的话有几分了解。
牙公牙婆们买来贫寒人家的小姑娘，也不是个个都照一个标准培养，而是按照资质分类训练。
那些一等资质的女孩，必须面容姣好，身段袅娜，性情温顺，要学“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还有化妆形体方面的种种训练，是重点培养来给富家老爷们做小妾的，买卖中价钱最高的也是她们。
至于二等资质的女孩，虽然也能识些字、弹点曲，但主要是学些记账管事的本事，懂得察言观色人情交际，专门给小富的商人们买去做交际场上的摆设。
最后三等资质的女孩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摆果品、各有手艺”，被培养成合格的主妇，供那些有点小钱想买个漂亮老婆的人选择。
而最后这些都捞不上的，便只能流落到烟花之地，日夜卖笑了。
傅云酒对这种明目张胆摧残人性的人口买卖行为没有半分好感，也没有打算看什么姑娘，思绪转完正欲回绝，却感到后腰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我们不看。”陶栾冷着脸回答道，通身肃杀的气质吓得牙婆脸上的笑僵了好几秒，虽对方不照顾生意也不敢怠慢分毫，连叫着让小厮带他们去好好招待，自己则强笑了几下后脚底生风离开了。
傅云酒没管落荒而逃的牙婆，有些诧异地看向大桃，这人这又是闹哪出呢？
“你年纪还小，别不学好。”在傅云酒不肯善罢甘休的质询目光中，陶栾平静回答。
“……”他只是因为辣鸡晋江星际娱乐公司的奇怪规定，现在看上去年纪有点小而已，但内里已经是个二十来岁的纯爷们儿了好吗？！
然而傅云酒心中纵然有万般不服，此时也不能辩解，只得咬牙回瞪了眼，陶栾已经习惯了傅云酒这种时不时的“威胁”，自然是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向前走去。在一旁的外人看来，倒像是十分自然合理的兄长管教弟弟的对话。
傅云酒和陶栾这次出门只带了两个下人，一个驾车的粗使男人留在宅子外的马车上，一个和林如海派去支使贾琏的下人是一家人，熟知这方面事情的小厮则跟在身边。
三人在添喜的带路下朝方才牙婆说的蔷薇馆走去，这座宅子是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小路环环绕绕，四周植着茂盛的花草树木，曲径通幽，走在其中只能听到些许细微的言语调笑声，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不愧是专门经营烟花之事的地方。
这宅子占地不小，路又弯绕，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