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傅云酒起身给龄官搬了个凳子，让她坐过来。

    “……”龄官看了他眼，垂眸不语。

    “这里没有别人了，别紧张，你站着难道不疼吗？”傅云酒又笑着让了几次，龄官终于动了，却没有坐下，而是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傅云酒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傅云酒吓得跳了起来，正欲搀扶龄官却开口了。

    “我自从被卖进这见不得人的地方，便没有一天过着是人过的日子。原本想着今日是活不成了，索性豁出去死了一了百了，不料小爷突然来救了我。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小爷这次救了我，要我做牛做马报答我都愿意，但有两件事我一定要先说明。”龄官咬着牙说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死活不肯落下。

    “你说吧。”傅云酒见实在是拉不起龄官，索性把板凳一挪自己也盘腿坐在了地上，平视着对方。

    “第一件事，我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只是因为年前家里遭了灾，老子娘没几口饭吃，哥哥又急着娶媳妇，只有我还值点钱，便把我十几吊钱卖给了这里的妈妈，到现在总共不到半月时间，那个伙计却一开口就和小爷要十几两银子。我把话说明白，我值不值这个价钱，小爷别被诓骗了。”龄官咬着下唇说道。

    傅云酒闻言叹了口气，把之前黛玉让带上的帕子递过去让她擦擦眼睛，“没有人的一生是可以用十几两银子衡量的，我也不是在买你。”

    龄官握着帕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想傅云酒话里的意思，许久后再次开口。

    “还有第二件事，我虽然欠了小爷的恩情，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小爷若是把我当使唤的丫头，我为奴为婢日日做最粗的活也绝无异议；小爷若是要我学这里的那些狐媚子功夫，拿我当个玩意儿耍，恕我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会跟你走，只要我还能动弹，便绝不从命，哪怕挑断了我的手脚，我也能咬了舌头！”

    “……你这个小姑娘人不大，怎么心思就这么多呢？”傅云酒见龄官一副下一秒就要撞墙的架势，无奈笑道。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作为一个原本在乡下长大的普通农家小女孩，龄官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心中最原始的传统廉耻感让她死也不愿变成这样。

    “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个坏人吗？”傅云酒指着自己对龄官笑道，“我原本是看你可怜，所以救你一遭，回去后你想回家还是留在我府上都随你的便。我要是对你有半点不好的心思，就不必说这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