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仙娥打扮的女子出现在长廊的尽头,一黄一绿,黄衣服的小仙女不经意间转身,却是惊讶地叫了出声:“呀!”
同行的绿衣女子慌张地四周张望,拽着同伴的衣袖:“你素来做事谨慎,怎么如此失态,幸好刚才周围没人,若是万一被人一状告到天后那里,你还想不想活命!”
天后荼姚驭下极严,规矩近乎严苛,她在位多年,积威日甚,小仙娥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黄衣服的小仙女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连头上绑的两颗丸子头都鲜活了起来:“阿姐,阿姐,刚才有一块漂亮的绿色石头从天河里飞出来了~”
绿衣仙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胡说,石头怎么能从河里飞出来?快走,穗禾公主还等着呢。高烧了三日,公主总算是退烧了,这次能捡回一条命来,真是先主保佑!”
黄衣服的小仙女搔搔头,天河像一条玉带,高挂在苍穹之上,哪里有什么绿色的石头:“奇怪,刚才分明从我眼前飞过去的,怎么一眨眼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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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吃我,求求你不要吃我,旭凤救我啊,救救我啊,表哥!”幽深的魔界洞窟,满地的残肢断骨,满嘴鲜血傻笑着扑过来的傻子。
“啊!”穗禾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如云的长发被汗水浸湿,胡乱沾染在脸上,恐惧和绝望摄住了穗禾的心神,她惊恐地大口喘着粗气,尖锐的刺痛感灼烧着她的神魂,她抱住头痛苦地半坐在床上。
守夜的侍女蓝春听到穗禾的声音,急忙小步前驱,快而稳地来到穗禾床前:“公主,公主您总算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小黄,快去传医神过来,小绿,快去派人禀报天后娘娘。”
听到天后娘娘这几个字,穗禾不敢置信,她一把抓住了床前的蓝春,这侍女相貌十分眼熟,奈何她头疼的厉害,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你说的天后,是谁?”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姨母早就身故,润玉又多年未娶……
一说话,穗禾这才发现不对,出口是软软糯糯的女童声音,搭在蓝春手上的那只手,十指莹白圆润,分明是孩童的手。
“自然是您的姨母,荼姚陛下。公主您大病了一场,先暂且休息下,有什么事等您好了再从长计议,天宫不比家里,公主切不可再如翼渺州一般调皮,一定要谨言慎行。尤其是对天后!”
窗外玉帘撞击,珠玉凌冽之音不绝于耳,穗禾却更加心惊。
她强自按下心神,问道:“如今天历是哪一年?”
蓝春给她捂好云被:“如今是天界历天元二十万零六百一十二年。”
天元二十万零六百一十二年!穗禾喃喃自语道。
这一年,父母俱丧,自己被亲叔叔赶出了翼渺州,家臣散尽,只有一只小雀不离不弃的陪着自己,靠着一对羽翼带着自己逃到了天界。
穗禾半是欣喜半是惊愕,一双美眸覆满水雾,如苍茫草原最闪亮的海子。
她似是在哭,眼角眉梢却飞扬着止不住的笑意和欣喜。
自己竟然,竟然又重新回到了年幼时候。
上辈子自己痴缠于情爱之中,被情孽蒙蔽了双眼,一双眼里只有一个旭凤,为了他坏事做绝,众叛亲离,血亲离散。她把自己的一颗真心眼巴巴的捧到旭凤眼前,可结果呢!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能和痴爱的表哥厮守一生,等来的确是一个圈套——一个精心设计,只为了要自己命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