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奶奶和宝儿都愣住了,这可不像平时嫌东嫌西,只求自己好吃好喝哪管别人吃糠吃草的儿子说出来的话啊,特别是刚伸出手拿了一只白鸡蛋在剥的宝儿,顿时愣的连忙将鸡蛋递到他的面前,害怕的道:
“爸爸,我不是自己要吃,我是剥开给你吃的。”
姜渔看着宝儿小心翼翼的眼神,黄黄的头发下一张黑瘦的小脸上写着担忧和认真,真是觉得良心有点痛,也不知道原身跟这闺女什么仇、什么怨,把她迫害成这样,更奇特的是,原身都已经把她迫害成这样了,她却依然这么孝顺、这么乖巧。
盛夏的天,桌子虽然摆在阴凉处,但是空气依旧闷热,姜渔的心里却一阵阵的发酸,虽然他运气不好穿到了这么一个条件差的家庭里,无缘无故的多了个老母亲和亲闺女,老母亲还老还呆,还特别的喜欢搞封建迷信,这亲闺女小又丑,还特别不讲究卫生,但是她们待他的一片赤诚之心可是他在现代二十几年都不曾体会过的。
宝儿见姜渔吃的欢乐,以为他心情好了,便又接着讨好道:
“爸爸,你知道周二叔家里买了电视机吗?”
姜渔正大口吃饭,有点冷冷的道:“不知道!”
“呃,周二叔以前跟你关系最好了,爸爸要不要过去看看?”宝儿一双水汪汪葡萄似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姜渔还是有点懵:“电视机有什么好看的。”
姜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一副直男癌的儿子,提点道:“是宝儿想看,想你带她去看。”
姜渔撇过头看了看说话漏风的宝儿,这孩子虽然丑点但却是个聪明的,像他,小小年纪就知道用这迂回的战术,忽然就生出了一股逗弄的心思。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似笑不笑的,就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眼底的期盼逐渐升为一股子的欣喜,慢慢的又一点点的泯灭,眼角的眼泪似要流出来,又被她可怜巴巴的给憋了回去的时候,他才终于大发慈悲的道:
“好,好,不就看个电视吗,看把你急的。”
宝儿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风一下子就从她的门牙全都灌了进去,姜渔看的可爱,便剥了鸡蛋递给她和姜奶奶道:
“这鸡蛋我不想吃了,你们两个分了吧。”
看着递到面前的白鸡蛋,姜奶奶要说出口的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没.....没米了,等下你们谁去细爷家借一点。”
宝儿也是有点结巴:
“奶奶.......奶奶,你忘了,这个月我们已经借过了。”
姜奶奶一愣,她只知道没米了就去细爷家借,完全记不清自己到底借过多少次了,看宝儿的神情,便知道这个月已经借过了,不好再借了,她看着空荡荡的米缸,只能感叹道:“那小虾这个月送米来了没?”
“没呢,以往月半就来的,这个月到现在还没看到哩。”宝儿回道。
小虾是姜渔的亲姐姐,名唤姜夏,也是姜奶奶唯一的女儿,二十年前嫁给了隔壁村的李富贵,生了两个姑娘一个儿子,一家人务农,日子也是过的紧巴巴的,但是自从姜渔辍学不务正业后,就风雨不断的每月给她们送米来,虽然婆家多有不满,但是她也是没有办法,她如果不送,老娘、亲弟弟就要饿死了,一家人都等着她接济呢。
“那还是去细爷爷家借米吧。”现在买米也来不及了,只能厚着脸皮再去借了。
“这次轮到谁去了?”
借米这事就跟借钱一样,终究不是多光彩的事,一家三口一向是轮流着去借的,这样也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姜奶奶才这样问。
宝儿看着一脸茫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