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宝儿已经躺在榻子上睡着了,小小的眉头皱成一团,嘴里不停的念着:“梅超风……九阴真经。”
看来是做噩梦了,难道她刚才之所以半夜跑到他的屋里睡觉也是因为做恶梦了,怕吗?
“宝儿,宝儿,你为什么要爬到我床上睡啊?”姜渔像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期待宝儿能够回答,然而宝儿却像是听见了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嗡嗡道:
“因为我怕,跟爸爸睡就不怕了。”
姜渔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化成了一滩溪水,柔软的不像话,这么好的闺女,这么依恋他的小东西,他上哪里找去,虽然丑点,不讲卫生点,但这都不打紧,来日方长,一切都可以改变。
他将熟睡的宝儿抱到怀里,抚着她微湿的长发,用毛巾一遍遍的帮她绞着。
忽然间,他的手掌无意中碰到她额头上一个凸起的地方,好奇的翻过她的头发看了看,却发现她厚重的刘海下,却隐藏着一块拇指大的伤疤,刚好就落在了眉心的正中间。
一个女孩子在这个地方留了疤,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容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宝儿说话漏风这都不打紧,长大了就好了,但是这块伤疤却不能,它只会随着年龄的递增刻下更深的印记。
他的手指停留在那上面反复摸了摸,不是旧伤,应该是近期的事,如果去医院可能还能治好。
“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不去治?”
宝儿依旧在梦中,嗡嗡道:“去杨癞子家帮爸爸还钱,被他们家的狗追着跑,摔的,爸爸说不治,浪费钱。”
这一瞬间,姜渔简直气得发抖,这个原身真的太不是个东西了,有钱送到游戏机室,亲闺女的破相了都不管,这还是人吗?还有那个杨癞子,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家的狗毁了一个小女孩的容貌,就这么算了。
姜渔紧紧将宝儿抱在怀里,无声的流出了眼泪,他一定要治好宝儿,不让她在以后二十一世纪那样美好的年华,留下遗憾。
怕她再做梦,等到宝儿的头发干了之后,姜渔便抱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和他一起睡了。
他原以为闹了一场之后,宝儿会起的很晚,结果等早晨他起来的时候,宝儿和姜奶奶都不在了。
他起的不晚啊,他看了看屋子里的自鸣钟,现在才响了七下,这一老一小的就都出门了,这八十年代的农民还真够勤奋的,要不怎么会把二十一世纪的大国建设的那么美好呢。
姜渔这样想着就起身找找看看什么是自己能干的,转了一圈,却发现似乎他什么都帮不上忙。
扫厕所?种地?喂猪?还是做饭?每一样他都没干过呀!
他打量着这一坐姜家唯一值钱的青砖瓦房,心里清楚明白着他现在首要目的是赚钱、给宝儿治脸,还有读书,进城……再往后还可以有更大的梦想,比如为大国、甚至为世界的进步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姜奶奶和宝儿担着水,抱着衣裳回来的时候,姜渔正在沉思,大概是平时早就习惯了他的游手好闲,两人并不理会他,而是各忙各的去了。
姜奶奶喂了猪之后,就进了灶房生火做饭,宝儿则是拿着小铲子、水壶在给菜园子锄草、洒水。
姜渔看着她,昨晚被他剪过的头发,在阳光底下看起来虽然有点丑,但是也干净清爽了许多,她今年才四岁,但是锄草、洒水就已经做的有模有样了,姜渔第一次有点觉得自己跟一个废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