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旬了。
这般想着,他转头对曹方道:“以后还是早些将我唤醒,让太傅等久了也不好。”
曹方懵里懵懂的点头,也不知太子何时转了性子,之前去文华殿上课也是经常迟到,不想如今在东宫还要比以往勤奋了不成?
待陆盛用膳后来到书房,百里清确早已准备妥当。
他进门时朝百里清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便大摇大摆的走到书房正中间放着的课桌处坐好。
昨日在文华殿内他伤了百里清独子,今日百里清奉命上门教学,陆盛自然是没有心理负担的,而百里清因性子迂腐顽固,对大周朝忠心耿耿,心中对昨日之事也并不介怀。
他秉着为师之责,教习后趁课间休息之际劝诫道:“太子,老夫以后每日会上门教习,但你离开文化殿三月,这实在不好。学习之事贵在与人交流,这般学习比死记硬背,囫囵吞枣要好的多。”
陆盛见百里清年纪轻轻却一直唉声叹气,只觉得不解,索性这是在东宫,他也不讲究什么礼仪。双腿交叠放在案桌之上,姿态懒散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多安静。再说了,宫中别的不怕,最怕的便是相互交流,你要同别人说了什么话,指不定一会就传出七八种说法了,在宫中人人都得有自己的小心思才好。”
陆盛一张嘴什么都说的出来,他说宫中人人都得有自己的小心思才好,自己却又如此直白的同百里清说三道四。
百里清只觉的自己在太子面前没有为师之尊亦未尽到朝臣之责。
仿若他面对的是一只顽猴,不是人,两者习性不同,怎么教都是教不通的!
直至未时,百里清教习结束。
陆盛性子顽劣,但上课时却是十分安分的,他的课业不说极好,但在文华殿中却是处于中上。且平日间他对几个太傅也算守礼,如此,便也是十分省心的存在。
只是他身为太子,这样的学业成绩于皇后与献文帝而言却是不够看的,索性他这些年做的荒唐事极多,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便也没有一直纠着他的学业说事。
百里清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宫,陆盛看着一直放在他身侧的小包裹,懒懒的问道:“太傅这里面装的什么啊?”
百里清闻言方才想起今早出门时自家小舅子的嘱托,忙道:“听闻昨日有一个小姑娘宿在东宫,她是被我家小舅子从幽都带来的,这是她的换洗衣物和她娘亲留下的一些小玩意,托我给她带来呢。”
曹方闻言,在太子的示意下接过那个小包裹。
陆盛见了也不知何意,又主动拎起曹方手中那个灰扑扑的小包裹上下掂量一番。见包裹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方才满意的松开手,复又扔回曹方手中。
那神态像是在掂量一堆金银,又似在玩弄不起眼的廉价物品,既认真又散漫
两人寒暄几句,百里清因着要回家陪妻子转身欲走。
他身后,陆盛抱着双臂目送他缓步离开,待见不着人影时,方才扯开嘴角戏谑道:“东宫发生什么事,全天下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