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三尺高,夏末,石榴树叶子掉了大半,仅剩的几片叶子缀在枝丫尖端,岌岌可危。
陆盛每次瞧见她蹲在那颗石榴树前总会克制不住的冷笑一声,他不许花匠给石榴树施肥,暗自等待着,等着看石榴树枯死之时她会不会哭泣。
她如果哭,他就上前同她讲话………
一日,陆盛午睡醒来,迷迷糊糊间推开窗户朝院外看去。
今日古旭未至,石榴树前空荡荡一片。
他推开门走到石榴树前,垂头看着将将抵达自己腰腹上方的树苗,它枯萎的不像话,可尖端处总有一两片新长的嫩叶。
他恶意的想要伸手将那两片叶子摘掉,突然尿意上来,他将睡醒也不讲究,见左右无人,恶劣的笑了一声,脱了裤子便开始撒尿。
撒到一半,听见身后古旭走近的声音,他正在犹豫要不要中断尿意,将裤子穿好,后背猛的被古旭用力一推,他一个倒栽葱结结实实的和沾上他尿液的泥土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杀了你!”
陆盛还未反应过来,脖子被古旭掐住了,他不慌不忙的将裤子穿好,转身和古旭扭打在一起。
宫人上前拉架,拉的住古旭却制不住陆盛,陆盛得了空挡,噼里啪啦的伸手捶了古旭一顿。
古旭被捶的鼻青脸肿,依旧一脸怒意的看着陆盛。
陆盛没吃半点亏,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他见古旭这般盯着自己,心里便来了气,昂着脑袋道:“这树都快死了,你为了一棵树想杀我。”
见古旭不答话,他恶狠狠赌誓道:“你有胆子现在就杀了我,我不死,你就别想好过。我不仅今□□这棵树撒尿,我以后每天都这样干。”
陆盛说到做到,每日午睡后,便起身朝石榴树撒尿。
古旭蹲在浓密的枝丫后偷看,见他果真每日准时干这事,心里气的不行。
但她打不过陆盛,他还有那么一堆帮手,自己也只能生闷气,次数多了,古旭便眼不见心为净,再也不去看石榴树了。
她终日待在自己那间狭小的黑房间里,时间久了,除去每日给她送饭的嬷嬷以及送药的药童,没几个人记得她。
大家似乎真的将她忘了。
反观那颗濒临死亡的石榴树却在陆盛的浇灌下茁壮成长。
在入冬的某一日,陆盛似乎有了羞耻心,他不再脱了裤子撒尿。站在石榴树前,他想起这段时日自己的日日浇灌,突然觉得荒唐极了。
他有心想将这颗被自己浇灌长大的石榴树铲除,又担心古旭冷不丁从哪个角落蹦出来,对着自己喊打喊杀,于是每日进出正殿时,他都会刻意的不去看院落中的石榴树。
他不看不闻不管,古旭却依旧未再步入花园守着这颗树苗。
陆盛想,她老是缩在那间黑屋子中,真像是一只见不得天日的耗子,而且是一只又胖又蠢又丑的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