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最后吃了一颗安定片,一觉睡到天亮。
准确来说不是天亮,虽然现下晨间七点,但外头天光依然是黑乎乎的,如一团浓墨晕染整片天空。
楼玉坐起来,呼吸不顺的缓了两口气,外头立马有人快步进来,不是肖兰兰。
应该也是一名护工,和肖兰兰交班了。
“你感觉还成吗?”那人问。
“嗯。”
托安定片的福,她一夜睡的很沉,现下睁眼就醒透了。
安详的早晨,走廊音箱柔软的音律踏着悠扬的脚步,缓缓走遍一整个楼层。
“我叫肖红。”那人说:“兰兰的姐姐,今天我来照顾你,晚上她来换班,本来是周姐来照顾你的,但她今天有急事儿,跟我调班了。”
楼玉小幅度点头,下床洗漱。
肖红说:“既然你现在没事儿了,那就按照原来的规定,今天就转到2级去了。”
楼玉刷着牙齿,听闻这句愣了一下。
“我要转病房?”她从卫生间探出头来,看她。
肖红也没想到她居然为此有这么大的反应,毕竟肖兰兰和周姐都和她说过,该病人很安静,用‘死气沉沉’来描述也不为过,她的确没什么生气。
她没回答,楼玉又问一遍。
肖红这下反应过来了,“嗐,不用转病房,换套病号服和腕带就行,就不用成天待病房里了。我今天带你到处转转,我们这个区还蛮大的。对了,你有宗教吗?”
“没有。”她回:“怎么了?”
“没事没事,如果你信教的话,这会儿可以下去和那些兄弟姐妹一起祈祷。既然不信教,那你在这儿坐会儿吧,先听听音乐,叠好被子,待会我带你下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就吃药。”
楼玉‘嗯’了一声。
“医生护士查完房之后,我再把2级病号服带过来。”肖红说。
“好。”
楼玉在床上坐了片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天光熹微,露出惨白的颜色。
她走近窗户,才发现外面铺天盖地的雪,将整座后山都染白了,昨天还是十月北风吹拂着山峦成千上万的树叶,一夜过去,树冠满是积雪,飞鸟在天际盘旋,发出吱嘎却气势宏大的叫声。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四五点那会儿才歇停呢。”肖红给她端了一杯温水,进来见到她惘然望着天空发呆,便解释道:“等会儿我们从楼里穿过去吧,不走廊道了,免得着凉。”
肖红口中的廊道是主楼与食堂的小路,只是那里建了一条长长的屋顶,四面迎风。
早餐没有中晚餐丰富,楼玉要了一份黑米粥,一杯豆浆。
豆浆的分量不多,但胜在没有渣,口感好。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她问和她一起用餐的肖红。
“为什么只有护士站才有饮水机?”
肖红被她问的茫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要是每个病房都安有饮水机,那才是问题吧?
楼玉似乎也想到这个,淡笑低下头。
饭后,肖红带着她参观病院,顺便介绍一番。
一周前,院长只带她简单的走了一遍,而肖红则把更详细的告诉她,比如活动区域里,活动室也分好几个,看电视的看电视,下棋的下飞行棋,看书和报纸可以去阅览室,写字画画也有专门的活动室,也可以到庭院外打篮球,但估计这会儿没人愿意组队了。
大厅是公共区域,可以和病友们多聊聊天。不过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