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说:“要不你再陪它玩一会儿吧?”
“那你给我酒精和肥皂吧,我被抓了。”他撸起袖子,露出一道不是很长的口子,由于温度太低,血珠早已干涸,凝固在手臂上,“先处理一下。”
护士大惊:“怎么搞的?”
“一开始吓到它了。”
他说着,把猫重新扔回左肩膀上,见猫又服服帖帖趴在那儿,啧了一声,“麻烦。”
如果上帝愿意给他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他绝对不会犯贱打扰这只正在吃晚饭的猫,大家都是动物,生食熟食都是个人爱好,吃熟食也不见得比吃生食的更高贵,总之他怎么可以在人家吃得正欢的时候操了一句呢?
换他他也不高兴。
被抓一爪子他也认了,但这猫估计是个娘们儿,翻脸跟翻书似得,上来蹭了蹭他的大腿。
他当场都震惊了,由于经验太足的缘故,心下不用猜也明白这猫百分百是看上他了。
一旦接受这种设定,他就无fuck可说,幸好今晚是只染了点黑色的奶牛猫,不大,目测三个月左右,这么小的年纪能捕捉鸟类也是真的生猛,为了保护本埠脆弱的鸟类不被惨遭灭绝,于是就有了‘求爷爷告奶奶的送猫’这一幕。
不,准确来说是先斩后奏。
老郝已经明确说他不能再多养了,他母上说他们家畜生太多了,再养就连猫带狗加人一起打包给扔出去,不过猫奴碰到猫又有什么自尊呢?
护士惊了,找来酒精和肥皂,“大冷天的你怎么把羽绒服脱了啊,来,接着,赶紧洗去吧,不要怕疼啊,酒精一定得往上面洒,肥皂一定得往死里搓,把脏血逼出来,这可是流浪猫呢,我得和梁医生报备下,你得打支狂犬疫苗……”
“不用说了,没事儿。”那人经过她,漫不经心停留一眼,错身而过之际,他懒懒道:“我这个月初才打过,你给我找支破伤风抗毒素吧。”
他的确月初才打过狂犬疫苗,说来也是一件不愉快的事。
那天是他全年久违的一次接触太阳,那天的颜色亮度还算对得起是所谓的太阳所散发出来的光线,但照在人的皮肤上不堪一击,连热量都感受不到。
隗洵在这边生活多年,早已习惯这种干冷,于是打算套一件薄外套就出来了,反正昼夜温差大,白天的温度基本在零下几度左右,还可以接受。
但由于肤色过于白,防止紫外线激出白斑,所以他在晒太阳期间是全程蒙着脸,只露出手脚的。
薄外套盖在脸上,就这样,在积了满山雪的后山斜坡上,躺了一下午,就这样他也没被晒黑,手的肤色依然比脸白,脸却已经是极白的了。
后来天色渐渐拉灯,蒙着脸也能感受到的那种,太阳落山后,温度骤降,于是决定再躺一会儿就回去了。
然后就发生了他叹为观止的一幕……
吸猫体质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他睡着睡着,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在脸上,胡乱的踩。
他扒拉下围巾一看,那是一只黑猫,粉色的肉垫。
居然他妈的在他脸上‘踩奶’。
“……”
而且还是一只准妈妈,肚子沉甸甸的。
他的脸色难以言喻,前一刻起的杀心都被死死摁回去了。
一只怀孕的小母猫,目测才五个月大,可怜见的,自己还是孩子,就要生一窝孩子。
隗洵本想把它捉回去,让人送流浪猫体检中心,但猫怀孕后母性和警惕性都非常高,一旦远离后山它就开始挣扎,在他手上拍一爪子就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