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耐着性子一扫而空,清理完桌子便离开了。
第二天,午觉睡醒,楼玉伴着住院部的音乐,趴在窗台上醒觉。
她睡眼惺忪的,凝望着银装素裹的后山。
雪地上有个人,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身黑,却露出那一头黑到纯粹的头发和一张肤白的脸,以及被冻红的耳朵。同样红的还有嘴唇,只不过是水润殷红。
树白茫茫,他正踩在雪上坡,神情放松的碎步跑了一段紧接着快步往坡下滑,价格不菲的黑靴子像是找到新的人生意义,一直滑到平地才缓缓停下。
如此玩了几回,直到有个人挡在他的前方。
他在那人面前急刹车,面色较之方才变得微微不悦。
那人撑了一把黑色的伞将他罩住,给递去药和纸杯。
他不情不愿接过,旋即哈哈大笑着,笑得整个人往后仰,然后做了个手势,纸杯倒扣,倒出一块刚结成的冰块。
那人耸了耸肩。
这个耸肩的动作像是在说要么进去把药吃了再出来玩,要么就这么吃了。
他只好把药吃了,就这么干咽进了肚子里,药物有种金属朋克的味道,到处在漫延,从舌尖一下子传遍整个口腔。
吃完药后,他又在雪地上不亦乐乎玩了十分钟。
期间好像不耐烦旁边的人一直催促。
最后,他指了指那人,无声警告了会儿,然后才不情不愿往楼里走。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都很平静,楼玉每天上上网,看看书,做相对应的治疗,吃完饭睡个觉就是一天。
这天年初七,隗洵早上起来做完内务整理,不想去做特殊工娱治疗,便跑到梁绪办公室坐着。
梁绪抬起他的手腕看了看,而后走到自个儿办公桌坐下。
“想说话的话就到活动室开直播去,不要再和空气花瓶墙或者草那样的死物说话,你会吓到这区的病人们。”
“更不要自言自语装成切换人格的样子,如果在外面,大家会把你当成傻子看。而在这里,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不是正在发病所以逃离你的周围。”
“也不要试图和病人们说话,这里大多都是抑郁症患者,不然就是共病患者,都带着点轻微抑郁,你会把他们说哭,很麻烦。”
“更不要欺负小朋友们,你胜负欲强,小孩们的胜负欲更强……”
梁绪一连说了四个不要。
他坐在椅子后,双手搂着椅背,下巴颏懒懒硌在椅背上,“我才没那么闲。”
隗洵的头发是极其纯粹的黑,衬得肤白的脸孔更像瓷器,近来身体调养的好,唇色鲜红泛着些许光泽,懒懒散散的像没骨头一样趴在那里,没点儿正经。
梁绪:“是么,那天到底是谁——”
“是你。”
隗洵一直平缓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产生波动,打住梁绪的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