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瞥见西蒙跟海伦两人瞬间扳挺腰身, 站得比墙面还要笔直, 盯着她打开的房门如临大敌, 警惕的目光甚至带着排斥忌惮与忍不住退缩的动摇。
乔的反应更直接一些, 刚才被震碎精神力束的刺激还残留在他的大脑中没有消散,又猛地直面这股暴动且混乱的信息素,这叫他面色煞白,眼含畏惧, 连神情都有控制不住的恍惚。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所能建立的最强大的精神屏障在这位殿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瑞安想了想,在步入房间的时候反手就按下了关门的按钮。
她没有看到门外的几个人霎时间神情大变,几乎克服一位首席哨兵带给自己的震慑扑过来, 试图打开门护卫她在身边的模样——西蒙马上冷静下来, 他的手指没有按下去,并且阻止了别人开门。面对同僚不满与控诉的目光,他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眼神格外坚定。
乔不明所以然,海伦却猛地想到,看这样子也许他知道指挥官有某种绝对自保的能力?
从担忧后怕中暂时走出来,然后几人再次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爆裂可怖的力量云。不约而同沉下脸顶着这股压力密切关注门内的任何动静。
瑞安走了两步便停下, 入目几乎是刺眼的灯光叫她本能地眨眼以适应光线强度。短暂失明之后,又眯着眼许久才勉强适应这种强光, 她下意识转了转自己右手食指上的指环, 随即才抬起头。
今日是荒野难得的一个晴天, 失去了厚厚的遍布穹宇的云层,那些光线毫无阻隔地照下来,带着极其强烈的能使人皮肤灼伤的紫外线。本就是铺天盖地的阳光了,但这个房间中仍然开满了灯,炽白的光线将所有的角落都映照得干净而通透。
曾亲眼看到过那个暗无天日天崩地裂的心灵世界的瑞安,心中隐隐有预感,这大概不是什么对于光的怪癖,而是所有长久身处黑暗末日的生物对于光本能的向往。
她看到卡洛琳殿下的时候她通身都沐浴着光,光线折射到眼睛里只能隐约看到她的轮廓。要往前走上一段路才能看清她的模样。
殿下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手肘靠在窗台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支撑着额,偏着头似乎在休息。
褪去了那身染血的劲服长靴、披风手套,身穿浅蓝病号服的女哨兵有种近乎于瘦削的病态——事实上她的身姿依然挺拔而矫健,但这种整个人映照在光中就像即刻就会全然没入其中的景象,难免会叫人觉得苍白与柔软。
金色的头发,完美的脸颊,双腿笔直交叉呈现非常慵懒而随意的坐姿,甚至可以明显觉出这位殿下高贵端庄的气质。那柄极长的剑就搁在椅子边,是随手就能握住挥舞起来的距离。
是的,这位殿下的狂化并不意味着就变成了一个失去理智胡乱攻击的疯子。一个帝国的首席哨兵,就算半只脚踏进永夜依然维持着绝对的清醒。
这并不叫她意外,就如她对自己的身体有足够的掌控权,在极端状态下依然控制自己的意志一样,她并不认为一个首席哨兵会轻易失控,甚至瑞安隐隐有预感,这位殿下的心灵世界应该长期处于崩溃边缘,她维持初步永夜状态的时间绝对不短,对于处理这种情况应该极熟练才是。
作为一个普通人,瑞安并不能直面让要塞最强大的哨兵与向导都为之色变不敢直视的恐怖与威胁,她只能感觉到虚空中压抑的张力,仿佛迫得人呼吸都要急促的压力,除此之外,也就只有用最浅薄直观的眼光观察并了解眼前的人。
“日安,奥赛斯顿殿下。”瑞安平静而缓慢地说。
瑞安本来以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