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江与城打断他。
没再多一个字,赶客的不耐烦却已经表达得足够。
刘校长忙道:“那成,我就先回了。小程同学应该快醒了,好好休养几天,别急着回学校,还是身体要紧。”
办理手续的方麦冬回来时,江与城正在门口站着,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倚墙而立,肩膀微微弓着,眼中深邃的情绪看不透。
方麦冬脚步一收,往病房里看了眼,人还睡着没醒。
他将手里的一叠票据收好,走到江与城身后,斟酌再三,道:“恩恩刚送到医院的时候,醒了一次。”
江与城侧眸,方麦冬神色略有几分凝重,或者说是迟疑:“她好像认出我了。”
“程姐恢复了?”范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背后冒出来,喊了一声,“看来电视剧演得没错,治失忆还是得靠敲脑袋啊……”
方麦冬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范彪自知失言,不敢直视江与城此刻沉得让人发怵的眼神,搓了搓自己的脑袋,声音都蔫了:“我就顺嘴一说。”
江与城一直没发表意见,走廊不时有护士和病人经过,静谧迟缓的几分钟无声流淌。
恢复记忆是一件好事吗?
至少此时的他,心里并不感到惊喜。
直到身后的病房里传来轻微声响,范彪和方麦冬齐齐扭头。
江与城转身的同时,手已经握上金属门把手,却停了难以察觉的一瞬,才压下去。
窗帘的遮挡使得病房的光线不够明亮,开启的门带进来光,正站在桌边倒水的身影转过头,举着水壶,两眼迷茫。
程恩恩刚醒来时茫然不知身处何地,病房的陈设很熟悉,让她意识到这是在医院。
来到这个医院的过程她又记不起来了,不免有一种游戏掉线重启的神奇感觉。
尤其是,在推开的那扇门外,看到熟悉的黑社会三人组。
“江叔叔?”她眨了眨眼睛。
三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范彪忍不住往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挺响亮的一声。
完球,又回到解放前了。
江与城今天穿了身深蓝色竖条纹的西服,静谧深沉的蓝色有不同于黑色的性感,宽肩大长腿,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也是周围同龄男生所没有的。
程恩恩心中对他“黑社会大哥”的定位产生了一丝动摇。
但想起当初那两句“打死算我的”、“打断你的腿”,仍然心有余悸。就算不是黑社会,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程恩恩放下水壶,喝了口水,被烫得龇牙咧嘴,皱眉吐了吐舌头。
江与城不疾不徐的脚步迈入,一直走到她面前,还未停止。程恩恩情不自禁往后退,背后就是病床,她瞪大眼睛,抓着桌角身体往后倒,倒出高难度的下腰姿势,从没发现自己的柔韧性这么好。
江与城顺势倾身,弯腰,右手撑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深邃的目光中带着锐利的审视和探究。
“我是谁?”他莫名其妙地问。
“江、江叔叔……”他身上的压迫性气息太近,程恩恩紧张得都结巴了。
心说你神经病了吧,自己是谁自己不知道吗?
江与城没出声,就这么打量着她。
漫长的时间过后,他终于直起身,若无其事地退开一步。程恩恩猛吸一口气,直起腰的时候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