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娘所见过的人中,大约只有夫人尚在时的郎主风姿能与其媲美。但观年纪这位小郎君不过十七八,却着实要出色得太多。
“夜间来往匆匆,姜府发生何事?”郎君跃身下马,几步走到二人前。
俪娘未见过这位郎君,但已经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激动得声音发颤,“这位郎君是、是……”
“平林亭侯之孙魏昭,亦是阿悦的表兄,祖父遣我前来接她去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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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悦能勉强支开眼皮时,她已经被带出了安郡。
带着她的是两个男子,脚程很快,不过半日就到了下一城。
这座城的口音和安郡略有差异,阿悦被棉布裹成团抱着,沉沉间听到了几句交谈,他们似乎在向人买牛车。
卖牛车的老翁脾气不好,大概是价钱没谈妥,暴躁地把手一挥,拐杖刚好打在了抱着阿悦的人左臂上。
这人吃痛松手,阿悦就从棉布里摔里出来,在地面骨碌碌滚了两下,发出软绵绵的哼声,没甚么力气。
老翁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抱着的是个已有四五岁大的小娘子,忍不住来回看了几遍阿悦他们。
两人风尘仆仆形容不佳,而阿悦一瞧便是养尊处优,他不禁狐疑地想:这二人行迹可疑,又并非永郡人氏,这小娘子更不像他们家人,莫不是偷来的?
他问,“这小娘子是你们的?”
二人笑道:“实不相瞒这是我家郎君的小娘子,如今病了,得快些赶去兖州与郎君相聚,耽误不得。”
“喔,原来如此。”老翁忍不住又看了几眼阿悦,但人已经被重新抱了起来,“这牛车却也不好贱卖,你们去寻别家罢!”
老翁嫌价钱不好,二人走远些商议,“雍州还有好些路程,这里没有马车,只能以牛车暂代,莫要误了主公正事才是。”
“话虽如此,这老翁贪心不足,想到要给他便宜,我总是心气不平。”
“这种时候不便滋事,你暂且忍耐,等主公大事了了,我们再回程杀他也不迟。”
在这个人命为草芥的乱世,他们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
“给他一两八铢,他再不受,我们干脆就寻机……”这人做了个手势,阿悦看不见,但也明白他的意思。
老翁进了茅屋,他们去而复返叫他出来商议价钱,好在这次谈得顺畅,听老翁语气很是愉悦,牵来牛车,“莫看我价钱比别处高些,牛也要比别处壮,连赶几日路绝对不成问题。”
老翁算过银钱,高兴地把它们齐齐往怀里揣,走起来发出响亮的叮当声。他想了想,端来两碗水,“今日我欢喜,再赠你们两碗甘甜井水,这小娘子要不要喝?”
二人自然拒绝,刚要把碗放到一旁就听这老翁又道:“对了,喝过水记得把碗还来,可不能带走。”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小器之人,恼恨之下把水一饮而尽,用袖口抹了嘴,重重放下茶碗,“也不过如此。”
老翁笑,“山野之地,自然不可与二位饮过的甘露相比。”
双方作别,阿悦被放在了重重稻草中,随着牛车慢慢晃动,睡意又渐渐升起,依稀能感觉到有人翻开棉布看了她一眼。
“那药莫不是有问题?”一人道,“怎么还没醒?”
“年纪小,时辰大概要长些。她不醒是好事,省得吵闹。”
原先的人回,“那倒是,我不过是担心还没到雍州人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