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药据传是前朝皇室给死士所用,作为工具,死士不得有过多情感,此药便是用来强行使心绪冷静、减少起伏。
时日久了,整个人都会变得冷冰冰,宛若木偶。
撇去其中百害而无一利的成分,郑叟把原药改良,让傅文修得以在受到刺激难掩暴躁时服用。但他也不敢保证长期服食的后果,言明一月不得超过两次。
傅文修却一次性倒了三颗。
如郑叟所言,这次的药性确实很强。傅文修几乎瞬间感觉冷水从天而降,浇熄了他眸中火焰,怒气一减再减,直至平静。
这种平静是诡异的,因为他依旧能够感到自己在凝视阿悦时内心的滚烫和渴求。当药性祛除了躁意,他便能够重拾理智,清楚地了解自己该用何种姿态去面对阿悦。
前世对阿悦的占有欲和今世对年幼阿悦的怜爱同时交织在心底,致使傅文修的脚步渐渐放缓,甚至能够拥有足够的耐心去观察魏昭和阿悦相处的情景。
大约是路不好走,魏昭低眸说了些什么,得到阿悦点头后,他便伸手把人抱了起来。
傅文修望见阿悦迟疑地慢慢抬手环在魏昭脖间,软糯的声音道:“阿兄,会不会很重?”
“不会。”即便魏昭仍是个少年,但他已经有了足够让人信赖的修长身躯和沉稳,“阿悦就像猫儿一样,轻飘飘的。”
这倒是。傅文修边走边抽出思绪想,阿悦一直就很轻,他抱过她无数次,每次都感觉像在抱一片羽毛、一团柳絮,让人忍不住担忧她是否会被风吹走。
他的脚步声逐渐清晰,让这亲昵的兄妹二人同时回首看来。
“傅二叔。”魏昭打了声招呼,阿悦也乖巧跟着叫了一声。
虽说阿悦是魏蛟外孙女,按理不应是同一个称呼,但阿悦父亲姜霆和傅氏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这么唤是没错的。
傅文修颔首,在他们面前站定。
三个人神态都很自然,仿佛同时忘记了前几日傅文修的失控。作为小辈,这也是魏昭和阿悦应做到的体贴。
“听说阿悦不大舒服,又在喝药。”这是傅文修的开场白,他笑了笑,随之伸出手摊开掌心,“这是我身边郑叟所制的枇杷糖,可祛苦味,不伤药性。”
嗯???
如此平和,真不像他的作风。
阿悦小心地抬眸看了看,对上的眼神竟是意外得淡然,还对她微微一笑,全然不见前两次令人畏惧的霸道。
他敛下了所有可能会吓到人的气势,像一只主动收起爪牙的猛兽。
“阿悦不要么?”傅文修状似漫不经心道,“这不过是郑叟制出的零嘴,我随手抓了把。”
魏昭抱着阿悦的手轻轻拍了下让她回神,见傅文修依旧保持着递糖的姿势,她犹豫了几息还是伸出手去,“谢谢傅二叔。”
柔软的触觉在掌心一触即逝,傅文修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不够,但他现在已能够冷静地收回。
指尖在暗处摩挲两下,傅文修道:“不用如此生疏,其实我是受你阿耶所托。”
“……嗯?”阿悦睁圆的眼满是疑惑。
傅文修道:“当初你在安郡被掳走,你阿耶写了几封信寻人相助,其中一封正到了我这儿,我才去的临安。”
阿悦眨眼,像是懵懂的不解,又像是不大相信。
低低笑了笑,傅文修道:“你阿耶做下错事,不敢叫人提起他,是以我便一直没说。”
阿悦对父亲多有濡慕,这点傅文修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