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外面庄子上,这些时日,烦劳左三爷派人帮我盯着些。无论荣国府前门后门,左右有人搬大件的东西出去,冷三爷都着人替我跟着,倒不用上前理论,只需将他们藏匿财物的地方告诉我就是。”
荣国府下人的嘴向来不严,贾母以给贾赦续弦为由头,让贾赦搬出荣禧堂,贾赦因此气得昏倒的事,左良也有耳闻。
只是贾赦醒后险些气死贾母的事,贾母都嫌丢人,下人们就没人知道了。左良就是有心打听,也不知内情。
因此,左良估摸贾赦的性子,以为他又吃了大亏,愤愤不平道:“国公爷走了这才不到三年,二老爷做的那些能是人干的事么?大老爷宽厚,也不是叫人这样欺负的!凭甚由得他搬府上家业,大老爷还一再忍让?叫我说,摸着他们的窝点,叫上当年的兄弟们去将东西抢回来又如何?”
贾赦笑道:“东西自然是要取回来的,但我要取回的不只是他们偷走那一点子,打草惊蛇反而不好,左三爷只管替我摸着地方就是。再说了,他们未必就将东西转移到府外,我不过是多一手准备,劳累三爷辛苦罢了。”
左良排行第三,比贾赦大得几岁,贾代善留给贾赦的人多称他为三爷,因此贾赦也用这个称呼。
左良见贾赦气度都变了,眼神坚定,眼睛特别亮,不再是以前颓废样子。便点了点头,心道:贾老二贪心不足也好,激起大老爷的斗志,反倒坏事变了好事。
于是点头道:“大老爷放心。”
贾赦又道:“好叫三爷知道,这回我和老太太撕破了脸,许是要将当年瑚儿的事翻出来。三爷替我寻几个机灵有武艺的后生,暂且到我府上充几日的小厮,三爷放心,父亲旧部的后人,我不敢叫他们立身契。”
左良连连点头道:“早该如此,大老爷放心。”
贾赦还有事要做,便告辞出来,又去了街上。原著里,荣国府大厦将倾的时候,贾赦尚在平安州有人脉,蹭派贾琏去办机密事。可见贾代善临终前,没少替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安排。不过是原身太过懦弱,不懂得使用罢了。
现在的贾赦换了个芯子,只要将贾代善留下的人用起来,贾赦并不势单力孤。
而贾母在摔了一个脸盆之后,冷静下来,心道:险些叫贾恩侯唬住了,如今他府上心腹都没几个,我便是不给钥匙,他能将我如何?难道还真去顺天府告我一状不成?若真是那样,他这些年纯孝的名声便不攻自破,正好夺了他的爵位给政儿。
想到此处,贾母重新将心放回了腔子。
如今荣国府角角落落都是贾母的人,贾赦出门去了,贾母自然知道,贾母原本是想带人去大库再取些金银细软到自己的私库的。转念一想:昨日贾赦威胁自己说派人盯着大库,有没有人在库房做手脚他都知道。
犹豫了一下,贾母叫来赖嬷嬷扶着自己,去账房将贵重物品的账本取走了几册,用一匹时新花样的缎子包着,只说是取料子做衣裳。
回到房中,贾母让所有人都出去,亲自将账册藏于自己床板的暗格中。荣国府家资巨万,取走账册之后,再将账上财物神鬼不觉的移出来,贾恩侯若真想将事情闹到顺天府,自己便将一个空库房给他。再反告他不孝,彻底将爵位夺过来!
想到此处,贾母疲惫不堪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能用孝道压住的贾赦,自己可以有足够的耐心慢慢排挤他;一个和自己彻底离心的贾赦,便和当年那些庶子一样,留着无用。
贾代善有庶女三人,却无一个庶子,可见贾母手段。只是贾母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手段会用在自己嫡亲儿子身上,这都是贾恩侯这个不孝子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