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贾母心中一凛。她知道贾政绝不会偷东西,贾赦丢东西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为的是引杜知府去查大库,因而贾母万般不愿。但是贾政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贾母若还拦着,便不好看了,贾母也只得一言不发,由得杜知府查去。
贾政的反应倒不出贾赦意料。既然贾政说了法子,贾赦自然不能示弱,朗声道:“拿纸笔来。”
若要贾赦列个单子,他是记不住自己今日都收了多少宝贝入空间,更加不知道哪些是自己房里的,哪些是贾母私库中搜来的。好在原身在周氏的熏陶下,是个雅人,房中陈设雅致脱俗。贾赦随手写了几件原身记忆中的摆件,递给杜知府道:“我的屋子就在隔壁耳房,先去瞧了我是否丢了东西,再慢慢寻访失物下落吧。”
贾政捂着被贾赦打得生疼的脸,对贾赦恨声道:“若是你血口喷人,莫怪我做兄弟的打回来。”说完,又是疼得一呲牙。贾赦下手真狠,打得也真疼。
贾赦做戏做全套,也对贾政怒目而视:“你以为在这里故作姿态我便信你么?”
说完,一转身对杜知府道:“杜大人请。”自己迈开步子在前面带路。
贾母打定主意要拦着贾赦借故搜大库,于是也跟着。
入了贾赦居住的耳房,只见多宝阁上的摆件一件也无,玻璃落地屏风,紫檀炕屏等大件也是不见了。
“这……”瞧着贾赦房中这情形,就是贾母和贾政,也都说不出没遭贼的话。
平日都是贾母替贾政出头,贾政乐得在后面做正人君子。这次贾政笃定就是贾赦真丢了东西,也与自己无关,因有满肚子的委屈,贾政不等贾母开口,抢先道:“大哥,就是你当真丢了东西,为何一口咬定是我?我看你定然是自己将东西收了起来,却污蔑于我。”
贾赦嘴角抽了抽,贾政是个蠢人,但是这次他说的全对。只不过,傻子才会承认。
“呵,我承袭荣国府爵位,却将大库都给你婆娘管着,我若在乎这些,早将大库钥匙收回了,污蔑你拿这点子东西作甚?”贾赦语带不屑。
贾母听到这里,心中一惊:果然来了,贾赦果然是冲着拿回掌家权来的。杜知府是外人,还是朝廷命官,贾赦当着杜知府的面儿说自己袭爵,贾王氏管钥匙,便是将荣国府的不妥宣扬出去了。
杜知府听到这样的事,也是一惊,忍不住去看贾政脸色。贾政对此并没有立刻出言反对,反应也没有贾赦污蔑他偷东时西大,像是默认了此事,可见此言是真的了。
杜知府面上不显,心中却想,这,成何体统?
贾赦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人有短暂的沉默。杜知府是明白人啊,很快就判断出贾赦对自己这个二弟颇有积怨。但是自己一个小小知府,实在不好介入公侯之家的内宅之争,于是又将话题引回到贾赦房中失窃的案子上来。
“贾将军,即便你房中丢了东西,为何又一口咬定与贾大人有关?”贾政是从五品的工部主事,既然同朝为官,杜知府称贾政为大人。
“这还不容易么?我今晨出门的时候,房中东西好好的,回来东西就不见了。杜大人也瞧见了,宁荣街上人来人往,青天白日,谁敢大摇大摆的搬那许多东西从荣国府出去?是故,东西虽然丢了,但必定在荣国府内。
我方才说了,府里的中馈是兄弟媳妇掌着,仆役下人也都是兄弟媳妇管着,兄弟媳妇差人从我房里搬几件东西,太容易不过了。
巧而又巧的,今日兄弟媳妇陪老太太去庙上还愿,珠儿就走失了。等将我房里东西搬空,珠儿又寻着了。也不知杜大人瞧见我那侄儿没?生得当真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