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照桥宅,早六点整。
照桥已经完成了一个小时的基础体能训练,整个人摊在道场一侧的训练室内,几乎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
训练单子是琴酒根据他的进度重新调整过的,很好的确保了他每一份体力都被榨干,又不至于损伤身体机能、加重他的负担。
说实在的,照桥总觉得,在他的训练这方面,阵哥已经执着到近乎偏执的地步。尤其是这一段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一样,即使在月见身边都无法放下他那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多疑。
或者说,正是因为照桥月见这个他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他才更加紧张。
“不许落单,尽量不要和那个小少爷分开。”
这是写满了书单的那张纸上,处于最尾端的叮嘱。凌厉的笔迹下,是他怀疑的目光一遍遍地扫过自己以及照桥身边的每一处环境,最终因为月见单纯的生活圈子而妥协。
月见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阵哥到底是做什么职业的,不过肯定少不了鲜血与谎言。可以想见,在他接触不到的那个战场之上,他大约又会将身边所有可能带来危险的人物犁过一遍又一遍。
就像是他曾经这么和照桥月见说:“无论是所谓的正义还是邪恶,本质不过是拿钱办事,你能指望这些人有多少忠诚可言呢?”
对此,照桥并不同意。不过,他并没有反驳——他从来不会贸然对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事物下定论。
琴酒当然看得出月见不赞同的神色,也知道他不回答的原因——除了谨慎便是孩子式的天真和柔软,还能有什么呢?所以,这从来都不妨碍他用老伙伴贝雷塔亲自塑造出一个舒适的环境出来。
就算是美丽的鲜血,也必须洒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
霸道得毫无道理可言。
就像是面对家人挚友,同样会毫无理由地去包容的照桥一样。
他简单地冲了个澡,重新洗漱一下,就换上外出的服装。周六上午的时间是属于征酱的,也就是今天上午有惯例的金融、帝王学这两门课程。
调整赤司、照桥并上课老师的时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非必要的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变动。要请假也是一起。
早先的时候,两人的时间表近乎完全一致,吃住都在一起。那段时间正值诗织夫人刚去世,他坚持转回帝光国小。外公拿他没办法,榊叔叔的话,只要他有能力则一向尊重他的意见。
折中一下,就让他住在了赤司家,直到那段最艰难的时期过去。
现在想想,幸好他这么坚持了。
感叹了一声,照桥背上已经装好课业的小书包,迎着清晨的露气,沿着已经走过无数回的山道向上跑去。
还没有走到赤司宅,远远的就能看见大门口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中村爷爷,我都来过多少次了,您不用每一次都在门口等我的,当心着凉。”
因为新的体能训练套餐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一路小跑过来照桥难免有些气喘,连嗔怪的语气都显得虚弱。
很少见这个自小看到大的小少爷这般,老管家担心坏了,忙上前道:“月见少爷您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生病了?”说着,就要喊人。
照桥连忙解释,只是换了训练单子之后有点体力不支,老管家见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果然重新精神起来,这才按下叫家庭医生的打算。
但这不妨碍他满腹忧心地建议:“您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吧,今天的早餐还是叫厨师来准备?”
“只是几份早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