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界海皇城本身再如何的损失惨重,其皇室宗族再如何大义凛然,随着皇族冠“道渊”之名,代代镇守“道之渊”,以及“道之渊”,对周围地脉的影响渐渐被镇压,消退,人们渐渐不再对它那样恐惧,毕竟,消失在了人们视线中的人,或者物,都总是会被渐渐遗忘。
在最初的那些年里,隶属界海的其他城池,还会提到“道之渊”,那是人人闻之色变的东西,却又让人忍不住的探究,人们很害怕,却又好奇,到了界海皇城封锁了几百年之后,那些城池的孩子们都已经能将“道之渊”当做是睡前故事,也只有当年见证过事发的那些老人仍旧保留着阴影和对界海皇族的敬畏之心……
除此之外,“道之渊”像是场早已醒来的噩梦般,这些城池早就已经能像很多年前那样,有熙熙攘攘热闹繁华的街道,人们安居乐业,万物欣欣向荣。
至少在苑城是这样,
以苑城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也有酒肆、脚店和肉铺以及公廨。
行到较远的僻静处登上山腰,便能看到庙宇。
商店中不乏有经营绫罗绸缎、珠宝香料和香火纸马的,当然,像是医馆,看相算命各行各业的也应有尽有……
也有店家悬挂起了市招旗帜,招揽生意。
街市的行人不断,川流不息,路边有做生意的商贾,有吆喝叫卖的小贩。有孩童三两结伴快乐的在街上奔跑,手中色彩绚烂的风车随风吱呀吱呀的翻动。
这样和谐的场景,却不知从何时起,就独独地出了那么个异类……
没错,那就是异类……
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和那些身着绫罗绸缎的富人不同,和那些衣衫洗的发白的小贩也不同,他的衣料极好,像是那种拍卖会上才会有的奇特衣料,做工更是上等的,边边角角都嵌着金银装饰,那看着本来应该是装饰,但如果是走跳江湖的人,便明白那些装饰的位置都很讲究,明面上看着,是装饰品,实际上则是护甲。
再从那人的打扮上来看,分明是个修道之人。
这样的人,定然不是普通的“富贵”可以概述的,身份,也绝不简单,可也就是这样的人,此时却浑身是血,蹒跚的行走在人这样多的街上……
这个身份不简单的人,在行人的眼里看起来,也不如何的尊贵,他现在更像是瘸子似的,和那些为了生存偷盗食物被打后的乞丐也没什么两样,甚至比起乞丐而言,更没有人愿意去靠近这个人。
只是乞丐的话,还会让人不禁生出恻隐之心,但是,没有人愿去怜悯这个人,不……不是不愿意,更准确的来说,是不敢才对……
“娘亲娘亲,你快看……那个人的脸上的是什么?”小女孩儿晃晃挽着妇人的胳膊,甚至还想再凑近些去观察。
她年纪小,倒没觉得多怕,只想那人面上奇异的花纹有趣的紧。
妇人立马拍了拍她,力道有些重算是警示,“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指!”
“你看那是不是传闻中的黥徒?他的脸上有刺印……”
“什么是黥徒?”有人好奇的问。
“就是被施以墨刑,脸上被刺过字的犯人,囚徒。”
“你小声点儿……这种被黥面的都是死刑犯,让他听见了要是怀恨在心,你看到他上的东西吗?背的不是刀也是剑,要是半夜去杀你怎么办……”
“但是……他看起来好可怜……”
“死刑犯有什么可不可怜的?指不定是从牢里跑出来的,要赶快报官!”
“你们快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