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弯了弯眉眼,笑容可掬地指着拐角,“少爷说前边巷子有座酒楼的饭菜可口,我们难得出趟门,不去尝尝怎么行。”傅佑远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京城大街小巷的美食,既然来了,她便去瞧瞧是否真如他所言。
行至拐角,视野稍微开阔了些,沿街有几家酒肆茶楼,门外栽种着几株柳树,光秃秃的柳树枝头堆着雪,阳光倾洒,晶莹剔透地闪着光,红泥嘀咕,“似乎没什么人呢。”看了受人追捧的珍宝阁,再看无人问津的酒楼,怎么都觉着这儿没什么好吃的,安宁会不会找错地方了。
往前走了数十步,前边突然蹿出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哟,哪儿来的小娘子,模样可真美!”黑脸蒜鼻头的矮胖大汉摸着下巴,垂涎三尺地望着安宁,安宁本就生得明眸皓齿,仙姿逸貌,又穿了身淡黄色地袄裙,更显娇俏动人,他看得眼睛发亮,肥嘟嘟的手孟浪地隔空朝安宁胸口比划,表情猥琐至极,揽过身边瘦高个,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瘙.痒难耐地搓手哈哈大笑。
笑声粗鄙,惹得阁楼雅间的薛名扬非常不痛快,他心情不好,谁心情好就是跟他对着干,他让小厮推开窗户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给他添堵。
小厮战战兢兢地推开窗户,看几个地痞无赖围着调.戏两个姑娘,忙退到边上让薛名扬自个儿看,茶炉烧着水,薛名扬将见底的茶杯推过去,随意往外瞅了眼,登时就嗤笑了声,“这幕就该叫朝堂上的那群马屁精瞧瞧,整天吹嘘京城治安多好多好,个个眼睛是瞎的啊!”
小厮忙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装耳聋。
对面坐着的男子替他斟茶,眼神寡淡,声音低沉,“各人自扫门前雪,你管这种事干什么?”
这话不知哪儿戳着薛名扬痛处,他勃然大怒,“爷我乐意,关你屁事。”话完,叫小厮带人把那几个不顺眼的捆了,扰乱京城治安,扔到顺天府衙门去,别脏了京城的地儿。
小厮领命,正欲退出去,却看街上形势逆转,几个男人被揍得跪在地上嗷嗷大叫,嘴里不停地骂着脏话,淡紫色服饰的姑娘踩着胖子的手,来回在地上磨蹭,疼得胖子啊啊啊喊救命,再不敢口出污言,薛名扬觉得好玩,撬起二郎腿,兴致勃勃地望着外边。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矮胖子心知大水冲了龙王庙招惹了大人物,不断向安宁求饶,再无方才半点嚣张。
安宁轻轻摩挲着手腕的镯子,清清艳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红泥脚下又使了两分劲儿,矮胖子只觉得自己手快废了,面目骤然凶狠起来,“你知道爷是谁吗?再不放了爷,爷要你好看......”话未说完,只感觉手掌像火烧似的,他惊惧地大叫,正以为自己手快废了时,踩在手上的力道骤然消失,整只手就剩下麻木的痛感。
他艰难的单手撑地爬起站好,抖了抖衣服上的雪,龇牙咧嘴道,“惹了爷,爷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知道爷是谁吗?”
“不就有个姨娘出身的姐姐,别拽得跟天皇老子似的!”薛名扬不屑地哼了声,余光撇过跟木头桩子杵着的小厮,“怎么,你是不是也觉得好玩,要不要我腾位置给你坐啊?”
小厮悻悻,忙抬脚退了出去。
剩下薛名扬和男子面对面坐着,两人皆不开口说话,薛名扬看着窗外,男子端着茶杯细细品茶。
外边,矮胖子以为对方忌惮了自己身份,瞬间得意起来,“等爷爽够了爷自会放了你,不然的话,爷要你们全家在京城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