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昭武侯坐在栏杆边火气就蹭蹭来了,叫小厮将他们全撵出去,谁反抗格杀勿论,气得昭武侯脸色铁青,又不好发作,“薛世侄,那件事是我对你多有误会,我向你父亲赔过罪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算了。”
“救你的是我,你跟他说个什么劲儿,人在做天在看,昭武侯不会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吧?”薛名扬本就不太看得上昭武侯为人,曹家世代从军,曹世成祖父辈才挣得爵位,到曹世成这辈论功勋排名都轮不到他,不知他用了什么奸计,将兄长骗去边关,没多久兄长战死沙场,他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
论品行论才智,谁不称赞当年的昭武侯世子心胸坦荡光明磊落啊。
哪儿像曹世成,整日以权谋私排除异己。说他找人刺杀他,薛名扬嗤鼻,曹世成也看得起自己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多少斤两,区区兵部尚书,还轮不到他动手。
昭武侯脸上不好看,索性站起身甩袖走人,领着浩浩荡荡的人往山上去了,经过安宁身边时,他粗略扫了眼,温婉似水的姑娘,他似笑非笑地打趣薛名扬,“难怪薛世侄有雅兴来烧香,美人作陪,薛世侄也免不了俗。”
“各人自扫门前雪,昭武侯还是想想究竟被谁盯上了吧,堂堂兵部尚书,连刺客的身份都查不出来,传出去不是令人贻笑大方吗?”论打嘴仗,京城没几个人是薛名扬的对手,昭武侯被他挤兑得脸色通红,脸色阵青阵白的走了。
得了位置,薛名扬朝安宁招手,“过来歇会儿。”凉亭建在半山腰,能将山脚稀稀疏疏的村落看得清清楚楚,羊肠小道的移动的人影也尽收眼底,薛名扬向安宁吹嘘,“慈安寺的雪景平平无奇,秋天来,漫山遍野飘着落叶,田垄间到处是忙着丰收的人们,那会才热闹。”有段时间城里流行去庄子体验疾苦,他和周纪明他们跑到乡下,挖坑,栽果树,施肥,啥都做过,短短两个月,晒得跟煤炭似的黑,打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愿干农活了,连收果子都是让小厮去的。
想到幼时做过的荒唐事,薛名扬眉目间染上了别样的风采,眺目望着农家小院升起的袅袅炊烟,他屈膝坐下,“阿春,烧壶茶,爷我口渴了。”薛名扬随性,阿春习以为常了,听薛名扬有吩咐,忙朝身边小厮打手势,很快,就有小厮抬着炉子来,捧了树根边的雪装进壶里烧水。
在凉亭耽误了大半个时辰,她们到慈安寺已快天黑了,慈安寺香火鼎盛,有专门待客的人僧侣迎她们去住处休息,安宁这半段路咬牙走上来的,累得汗流浃背,去到住的屋子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绿蚁怕她隔天腿疼,轻轻替她揉捏腿,“小姐,昭武侯与薛世子势若水火,要不要奴婢从中添把火......”
安宁懒洋洋的,提不起什么精神,“不用,少爷既请了薛世子与我们同行,想来他心里有主意了。”薛名扬看似狂放不羁,心思比谁都敏锐,绿蚁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很容易就会被他识破。
况且,她不想将薛名扬牵扯进来。
绿蚁哦了声,力道不轻不重的捏着,“奴婢觉得薛世子为人虽张扬,心肠并不坏,咱速度慢,他在后边耐心跟着,换作其他人早嫌烦了。”她说的其他人不乏包括傅平章,郑氏以及傅瑾萱。
“是啊。”为数不多的好人里,薛名扬算顶好的人了。
“对啊,红泥好像不喜欢他......”绿蚁低着头,担心红泥进门听见,渐渐降低了声,说完去看安宁,她闭着眼,双手挡在脸上睡着了,她掀开被子替她盖上,继续不紧不慢地揉捏着她的腿......
安宁这觉睡得沉,隔天清晨才醒。
屋里热烘烘的,她推开窗户透气。整夜的雪后,围墙边起了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