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的运动男阴阳怪气地顶了一句:“哦——生气了。”他不怎么看得起这个长相秀气的东方人。
伊殊瞥了他一眼,想起刚刚青年凶狠的一棍子,三个人也算识相地安静下来。
不知走了多久,天空没有一点儿要亮起来的意思,连一颗星星也看不见。离了手机灯光的地方就像他们患有夜盲症一样,看不见任何东西。
伊殊终于带着一堆不尽如人意的队友找到了进来时的大门,和他猜想的一样,门关上了。
刚刚站定,忽然从背后刮来一阵冷风,风吹得面前的铁门像秋日的残叶随着风簌簌抖动着,“喀啦喀啦”地响,好像还能隐约听见墓地风铃的响声。
伊殊站在离门两米左右的距离,就着手机光吃力地观察门上哪里能打开。
黑色的铁门上缠绕着同样颜色的线,几乎和门上蜿蜒的花纹融为一体,大约门上本来就缠绕着这些线,只是因为进来时太匆忙,所以没注意到。
伊殊觉得那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想再凑近看看,忽然被人从后边用力推开,险些撞到门上。
“让我来……”
磕了药的男人显然已经嗨了,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踮着脚像要够到高处的什么东西般。他两个二货朋友跟在后边给他打光,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止,冷眼看着,显然他们觉得总要有个人打头阵。
“等等!!”
然而已经晚了,伊殊刚用棍子稳住自己就看见那傻子伸出手,两手搭上铁门,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整个身体瞬间被高压电通过,眨眼间便如同被雷劈中的枯树熊熊燃烧。
在那一刹那,伊殊似乎看见了一个白色的影子紧紧扒在男人裤腿上。紧接着那道影子迅速消失,男人踮起的脚跟重重落到地面。
肉类烧焦的味道迅速弥漫,眼镜男手机掉在地上,吐了。呕吐物的味道和古怪的肉焦味混合在一起,气味难闻得令人窒息。
伊殊被熏得脸色铁青,找准位置一棍子把手上皮肉紧紧黏在铁门上的“人”铲了下来,在大小姐高分贝的尖叫声中,运动男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还在燃烧的僵硬躯体落在碎石上,风一吹便燃得更旺。想也知道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伊殊捂着鼻子冷眼看着地上的“人”。
——他被附身了,只有被附身的人才会踮着脚走路。
伊殊环视四周——没有人踮脚。
面色惨白的简把眼镜男落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合着自己的手机一起给伊殊照明。伊殊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孩很聪明,也很冷静。
还没等伊殊围着门走上几步,背后再次刮来一阵冷风,墓地听见的那种铃声似乎更近了。不知何时背后的呕吐声和大小姐刺耳的尖叫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伊殊察觉不对,猛然回头。
所有灯光都照向来时的树林,周围只有尸体燃烧的“滋滋”声,就连呼吸声都降到了最低,因此清脆的风铃声越发清晰。
——不是他的错觉,风铃的声音的确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