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男人,伊殊对自己发达的泪腺非常怨恨。
就着掉在一旁的手机黯淡的光,他终于看清了这块石板的样子。
乳白色的、上面刻有十字架的墓碑,它主人的名字:诺顿·霍尔特·伊。
这他妈居然是块墓碑!伊殊挣扎着想爬起来,然而刚动到崴了的那只脚就疼得直冒冷汗,大概扭伤了。
青年因疼痛晕红的流丽的眼尾像是在黑暗中绽开的花,喘息带着口腔里温热的温度,却因为脸上努力忍耐的神情多了几分情·色的感觉。
腿疼的厉害,伊殊只能先把自己翻过来坐到墓碑上。膝盖缓和的疼痛让他松了口气,沉静的目光注视着跑过来的方向,当然什么也看不见。周围静得可怕,他这才后知后觉铃声已经消失了。
背部靠着墓碑后竖着的十字架,伊殊仰起头,想要看看天色有没有亮起来的迹象。
——但他没能看见天空。
“它”低头注视着他,站在十字架后,高大的身体笼罩住与“它”对比显得格外纤细的青年。丑陋的像是万圣节才会出现的灰色头套带着乱七八糟的针线,组成了一个裂到眼角的笑脸。
因为刚刚翻身碰到了腿,青年此刻眼角还挂着泪,没了拿棍子时的锋锐,失去了武器只能瞪着湿润的红眼睛的青年显得格外可怜,像只没爪子的野兽崽子。
伊殊实在不知道是滚到一边儿把自己的棍子捡起来,还是假装自己其实是块儿石头别动比较好。
在他还在犹豫时,“它”俯下身,红色的眼睛倒影着青年骤然放大的黑色瞳孔。“它”戴着皮手套的手扣住的青年的下颚,另一只手触碰上青年仿佛染了玫瑰花汁液般的唇,强硬地把食指和中指挤进青年温暖的口腔。
“呜……”伊殊发出抗拒的声音,却因为被钳住了脸颊而合不上嘴。
皮革的味道并不好,冰凉的手指在口腔里搅动,绕着青年柔软的舌头,带起暧昧水声。无法吞咽的口水顺着艳红的嘴角滑下,这下青年整只眼睛都红了。
这算什么——
拉不开“它”的手,力量差距过于悬殊。
这不应该是恐怖逃生画风吗?怎么他的车好像奔着高速去了???
把青年口腔里都探索了一遍后,那只冰凉的手还想探进他咽喉里去,却因为青年生理性的干呕,本来就窄小的口腔变得更加狭窄。
不受控制的,玛瑙般的瞳孔上再次覆盖上一层水雾,连苍白的脸颊都染上一层绯色,看起来可怜得让人更想欺负,伊殊被那只手弄得快窒息了。
“它”停顿犹豫了一下,留恋般按了按青年软软的舌头,最终把手退了出来。
抽出来的手指上还带着细细的银丝,反射着手机黯淡的光,拖了好长,才啪的一下断开。
伊殊咳嗽着干呕了两声,红着眼,努力把流失的氧气都吸回来,自认为很有气势地瞪着“它”,毫无察觉自己发达的泪腺又拖了后腿。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还不算完,“它”用拇指捻了捻食指残留的青年的口水,重新看着指尖拖出的丝线,另一只手还“体贴”地擦去伊殊嘴角的液体。
在他的队友吓得半死疯狂逃命的时候,他居然坐在一块墓碑上,被一只鬼……
忍不了!
伊殊一个翻滚想把掉远的棍子捡起来,摔到地上时才发觉脚好像不疼了。
……“它”在帮自己?
来不及多想,伊殊麻溜地爬起来,捡了东西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