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地面。
听头砸到地上的声音就知道他用了狠劲,青年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他怕“她”挣扎,甚至还使劲碾了碾。黑色的眸子倒影出地下匍匐的躯体,看着那带着卷的酒红色头发像海草似的在地上摩擦。
“不好意思,我有点洁癖。”洁癖是一方面,体内的暴力因子是另一方面。
反正面前的东西已经不能算女性了,甚至连人都算不上,没了限制,青年就像只摘下嘴套的豹子。刚刚在走廊被硬生生压抑住的破坏欲在此刻卷土重来,邪气四溢,倒分不清谁才是凶灵。
巨大的力道带着“她”的头一下一下往地上砸,尸体内尚未流干的血飞溅到青年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像在雪地盛开的梅花。
正当伊殊觉得腿麻了,想换棍子,裤脚忽然被拉扯住。伊殊眨了眨眼,是“她”的手。
原本纤细而修长的手因为骨节错位和生机的消失显得干瘪异常,“她”揪着他的裤脚拉住他的小腿,不属于人类的怪力让他无法挣脱。
他看着面前的凶灵一点点抬起比方才更加惊悚的头。
“她”大张着嘴,嗬嗬地想说着什么,而这次伊殊听见了。那声音并不是通过嘴发出来的,整个屋子都回荡着“她”的疑问。
“为什么……”
“她”一声声质问着,似乎想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亦或是为什么死的会是她。
那没有眼珠的眼眶里流出蜿蜒的血泪来,“为什么……”
青年玩笑着答:“也许是你坏事做多了,终于遭了报应?”
但“她”仍旧不依不饶,重复地问着,那双手顺着裤腿往上,想要扼住青年的咽喉。
伊殊突然发难,左手一抬一棍子把“她”的头打得重新垂到肩膀上,骨头发出断裂的脆响。然而这对于不止疼痛的凶灵来说显然不算大事。
那双惨白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腰际,顾不得恶心,伊殊松开棍子,攥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身上扯开,手心里那黏腻的触感让他有些反胃。
变为凶灵后大小姐有各种属性加成,就算伊殊把“她”的手腕拧过去断裂的骨头都快戳出皮肉,那只手也能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以这个姿势僵持一会儿后伊殊感觉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力量一点点减弱。比起青年整个手臂肌肉尽显,指尖都用力得发白,凶灵要轻松太多。
“我靠……”伊殊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早知道刚刚就不皮直接翻窗跑了。
“为什么、为什么……”回荡在房间中的声音仍在不知疲倦地质问,窗外雷雨交加,浓重的黑暗统治天空,白昼的来临变得不可期待。
伊殊翻了个白眼,想做个深呼吸然而迫于那股尸臭放弃了。
“你能不能别像个复读机似的,我踏马听着烦!”
然而那声音仍旧不停歇地缠绕着他,“为什么……”
好吧,和一个死人交流是他傻逼了。伊殊呼出一口气,肩膀一松,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减轻,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的手就直直按到了他的胸口处。
还没等伊殊做出反应,就看见“她”像被烫伤似的飞快缩回那只手,无声地痛苦哀嚎着,黑洞似的眼眶怨恨地瞪着他。
伊殊低头,上衣胸口的口袋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在忽明忽暗的环境中显得明亮而柔和。
——是那枚在地毯中捡到的戒指。
伊殊把它从口袋中拿出来,放在眼前,这次他看清了。
戒指的内环刻的名字是:诺顿·霍尔特·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