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爻楝散漫地拉起被子,盖住肩膀和暴露在冷空气中半晌就冰凉无比的双手,只留一张脸在外面,竹涧厚着脸皮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头顶那两只龙角还痒吗,用不用我替你揉揉?”
“……”竹涧不问还好,一问爻楝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痒意从头皮一直酥到了尾椎骨,之前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五脏六腑的剧痛上,如今内伤刚好了一些,龙角便冒出来歇斯底里地彰显存在感。
面对竹涧明晃晃的司马昭之心,爻楝迟疑数秒,违意地合上双眼道:“不痒了。”
“哦,那万一日后又痒了呢,还是我来替你揉一揉吧。”只要是竹剑人想做的事情,有什么理由找不到的?他说着便不容拒绝地凑上前,一双罪恶的剑爪子就这么牢牢攥住了爻楝头顶的两只莹白龙角。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爻楝没有挣扎,因为知道挣扎也无用,他配合性地垂下头颅,不等竹涧回复便提前揭晓答案:“垂涎三尺。”
竹涧隔着发丝用指腹摩挲龙角边缘的皮肤,感觉手底的触感嫩到出奇,仿若就连稍微粗糙带些薄茧的手都能将它磨破,“我们现在这个姿势,真像互相抓虱子吃的猿猴。”他难得有心情挤兑起了自己。
不得不承认,酸痒的地方被竹涧这么温柔地蹭一蹭,非常舒服,酥酥麻麻的感觉渗入毛孔,冲散了沉积已久的郁结怠浊,只余下一缕又一缕的惬意流淌在筋脉血液之中,爻楝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人顺毛的猫,恬逸地躺在暖和阳光底下,肚皮腹毛大敞,慵懒得不想动弹。
这种互利互惠的友好交互在二人之间实属罕见。因为爻楝的配合,竹涧终于能一饱手福,揉个尽兴,他看着爻楝下垂的浅色眼睫毛,忽然道:“你就没发现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或许是太过舒适,爻楝反应都慢了半拍,他后知后觉地开动莫名迟钝不少的脑袋,兽瞳内的黑影收缩成细线,留下大片波光流转的鎏金,倏然,爻楝抬起头道:“我的戒指被你拿走了?”
伤病和凡人之躯令他警觉力大为下降,若是以前,不说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周围有什么变化,他就算是睡梦中也不可能让别人近身。
“是的。”竹涧变戏法一样从掌心里摸出回影戒,“这东西真是个好宝贝,如今在我手上,那也是我的了。”
“……”爻楝气结,“你可真是个强盗,但你要它又有何用,回影戒已认主,除了我,谁也无法使用它。”
“是吗?”竹涧无所谓地挑挑眉,“可我昨晚刚将它用在了兔大夫身上,看到了他关于我们的记忆。”
见竹涧神情不似作假,爻楝难以置信地皱紧眉,倏而他又无奈地叹口气,道:“是的,你是从我体内出去的魂剑,算是我的一部分,回影戒当然也会认你。”
这并不出竹涧的意料,他笑笑说:“你就不问问我在兔子的小脑瓜里看到了什么?”
“嗯?”爻楝侧过脸,从光滑的颈项处抿出一声轻飘飘的疑问,尾音无自觉地拉长,恰巧与回影中的那声反问交融于同一韵律,竹涧没来由的一愣,直到爻楝微有不耐地冷了脸,“你卖关子上瘾了?”
“咳,”竹涧莫名一阵心虚,他顾不得生气急忙道:“我看到……我看到我得了失心疯,你把我手打断了,绑在床上不给下地,还留我一人在卧房里。”
爻楝:“……”
爻楝惊了,当初竹涧得疯成什么样,才能让他痛下杀手直接将其手打断。
“兔子给我熬了三个时辰的药,端来了你还不给我喝,说是即便倒泔桶里也不会施舍给我。”
“你这定是假话,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