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狐狸仅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所以爻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们静静地相互对视,不一会,反倒是爻楝先张开嘴问道:“你可是有话同我讲?”
狐狸硕大的尾巴扫过地面, 它听过爻楝的话终于往前迈了一步, 这时却听见森林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声, “小心!”
爻楝立即警惕地拉开与狐狸之间的距离,同时抬眼朝来人出声的方向看去, 从林中小跑过来的竟是白天他们遇见的那名年轻道士, 他还是那身蓝白道袍, 气喘吁吁地用剑指着狐狸,“你这妖孽!竟还敢再出现害人,看我不收了你!”
“等下……”爻楝意欲阻止长鸣子的攻击, 话还没说完便被闻声而来的竹涧拉到身后,剑灵一身傲骨锐意, 整个人都发出了独属于剑刃的铮铮鸣音, “回屋里去。”
爻楝点了点头, 在离开之前叮嘱道:“那狐狸对我有话要说,留他一口气在。”
“那得看它识不识相了。”竹涧冷笑着缓步上前, 那黑狐狸在竹涧踏出第一步时飞快地钻入草丛里, 霎时没了踪影, 竹涧即刻跟上也消失在浓稠的黑夜之中,而一旁的长鸣子扶着墙还没喘过气来,一看狐狸又跑了,只得哀嚎一声,握着剑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没跑两步长鸣子便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拿脸埋土,他就着半蹲的姿势歇了会,转头朝爻楝的方向走回来,“龙君,你可是方才那位仙长的友人?我追那妖孽半宿,实在是累及,既然那位仙君先行追去,我可否向你讨碗水喝?”
爻楝安静地看着他,黑色瞳孔圆润,嵌在上好的鎏金玉当中,“好啊。”他温和地笑起来,抱起竹杆支架单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屋里可有其他人?我会不会吵到他们?”
“嗯?”爻楝低着头,边走边解开绕在三根竹竿上的布绳,“屋内有三只兔妖,一只在里屋应该已经睡熟,两只可能还在玩闹,不过他们胆子都很小……”
布绳无声地坠落在爻楝靴边,紧接着则是竹杆摔在泥地上的脆响,爻楝倏地手持一根竹竿回身,竹尖直指长鸣子眉心,“所以我们就不要进屋,以免惊到他们了吧?”
长鸣子看着爻楝手里的竹竿,也不惊慌也不避让,反倒微微疑惑地问:“龙君这是何意?”
“你动作不快些么?”爻楝举起左手,掌心里缠绕着的黑绳若隐若现,“仙君很快就要回来了。”
“……”长鸣子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神采终于变得狰狞狠戾,“你怎么发现的?”说话间两只锐利的牙齿滴落着涎液,爻楝没有回答他的意欲,长鸣子也无需他的答复,因为他的脸早已在话落时变为尖长的狐狸面,满是锋利小齿的血盆大口张开,对着爻楝的脖子就咬了过去。
爻楝双足稳稳地立在原地,上身后仰,轻而易举地避开足以咬穿他喉咙的牙齿,腥臭的吻部就在他睫毛前半寸合拢,发出巨大的牙齿咬合的声音,银色发丝翻飞之间,他以竹竿为剑,凌厉剑招一击即中,打在狐妖的下颚与前胸,趁它痛呼之时再抬脚狠踢它最为脆弱的小腹。
三个动作下来,爻楝呼吸未乱,狐妖被他踢飞出去,喘息着却落于下风。狐妖见这凡人并不是好欺负的,它尚还保持着狐狸面人身的形象,四肢着地迅速弓起、狐狸脸上的毛发则尽数炸开,龇着牙发出威胁的咆哮声,随时准备再次扑上,而爻楝也毫不畏惧地扬起右手,竹竿于风中破空一划,杆尖斜指地面,摆出迎战的姿势。
区区一根破竹竿而已,能有何用处,狐妖大致是抱着这番想法,在数秒后再次发动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