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十九年的人生里,他总是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而今晚犹盛。
他不说话,邵越也不开口。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轻声说:“月哥。谢谢你今天来接我。”
邵越没料到他这样说,心里好像被棉花击中,软软的,填实他一颗心。
“你知道我来了?”
“嗯。”
邵越回想到机场洛满低帽檐掩不住的一双笑眼,像是一泓流动的清泉,生生淌进了他的心里。
但他身边的人太多,熙熙攘攘地将他们隔开。邵越既无法走过去,他也无法走过来。
“是对我笑了吗?”
“……是。”
邵越很满意他这样回答,漫不经心地抬头一瞥,已经十一点半了。
他平常在这个点是……
“你在练舞?”
“刚刚出来。”
《做豆》有一期的花絮专门讲了夜猫子练习生的晚上。有几个镜头剪了洛满练舞的场景。直到夜深,他才会走出练习楼。穿过一条两道栽着密密柏树的长廊,走到尽头才是练习生的宿舍楼。
邵越想,洛满大概会在长廊里给他打电话。
于是他说:“别站外头了,冷。”
洛满飞快地应了声,觉得这人好像开了天眼似的,居然知道他站在外面。
他一笑,两颊的酒靥就会轻轻陷下去,在长廊顶上暖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眨动的长睫也像两把扑簌的小扇,扇出温柔的风来。
洛满捧着手机,呵了口气,白霜在空气里渐渐消散开来。他快步走到长廊尽头,脚步轻快得像是圆舞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雀跃。
或者说,为什么会因为邵越的一句话雀跃成这样。
等听到洛满的脚步渐趋平缓,邵越才轻轻叫他名字:“洛满。”
不是小满。不是满崽。
带名带姓,却不带感情。
洛满的心好像被捏住了,他踮起的前脚尖慢慢地,慢慢地,落在了地上,后脚也缓缓跟了上来,在地上蹭出了很轻微的一声“沙沙”。
他的样子十分为难,立在长廊的尽头,咬着下嘴唇,一脸无辜。
他隐隐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但他没有哄朋友的经验。
在进《做豆》之前,他甚至也没有什么朋友。
“嗯……”洛满的声音糯糯的,声调是向下走的,一路走啊走,顺着信号好像能走进对方的心里。
邵越一顿,也压低了声音说:“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晚安。”
【我要你和我说晚安——100个至尊猫粮,你要说足100天,能做到吗?】
【我可——我可以!】
洛满忽然想到几天前的约定。
这三天忙着录综艺,他确实不记得这一茬儿了。
洛满咬着唇不说话。
那头许久不见动静,于是邵越怀疑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
是不是把人逼紧了?
是不是今晚把他吓坏了?
刚想把这个逼装到这里为止,接下来和人好好说话了,却听见那边轻轻叫他:“月哥……”
“嗯?”
只听洛满说道——
“晚安。”
“晚安。”
“晚安。”
连说了三个,一声比一声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