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发作,洛满已经帮他把裤子穿好了,轻轻哄道:“不疼啦,不疼啦,痛痛吹走啦。”
邵越愣住了。
原来洛满是把他小时候煎蛋的惨痛经历记在了心上,以至半醉半醒还不忘扒了他裤子给他吹伤口。
邵越哭笑不得,关了火,利落出锅,捧着碗堆到了洛满面前。
洛满甜甜地冲着他笑:“么么哒。”
邵越喝了杯凉水,心烦意乱。
可凉水哪能压得住他的燥热?
邵越的腿根仿佛被蚂蚁轻咬过,先前那一点冰凉的触觉和似有若无的风变成了火热的磨砺,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去洗个澡。”
洛满看着他,想要跟。
邵越摸摸他的头,“你先吃蛋,我一会儿出来。”
小醉鬼只好坐下了。
邵越暗下决心,以后都不给洛满喝酒了。
离开饭厅时,邵越看了眼石英钟,三点半了,又看着洛满乖乖巧巧吃蛋的背影,摒除心里杂念,一头扎进了浴室。
邵越洗得很快,出来时打了两个喷嚏,连着两天的冷水澡着实不好受。出来的时候邵越已经做好面对洛满撒酒疯的准备了,没想到洛满只是脑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邵越松了口气,莫名又有些怅然若失,把他抱回了房。
洛满看上去高高瘦瘦,人也确实很轻。
邵越把他重新塞回了被子里,看了一会儿,走出了房门。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不知道洛满明天起来会不会有断片的记忆,如果有……那他指不定会有什么反应呢。
复读机一样说“么么哒”,吵着要煎蛋,还要扒别人裤子给别人吹伤口。
怎么想也不是清醒的洛满能干出来的事儿。
※※※
早上八点洛满醒来,因为宿醉还有些头疼——尽管他只喝了半杯红葡萄酒。
从前的日子不大好过,他在酒吧打工,差点因为不能喝酒而被拒之门外。老板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因为他能唱能跳长得好看把他留下了。
这几年来他滴酒不沾,竭力保持清醒,因为他知道自己酒品不好,醉了以后就开始放飞自我。
可昨天,邵越给他倒酒,他想都没想就一饮而尽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他只是舍不得拒绝这样温柔的邵越。
真是太温柔啦。
他活得太孤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融入别人,怎么与人相处。难得会有人不嫌弃他,对他好,把他当朋友,他也想朝着光亮走去,不再永远地待在那个封闭又嘈杂的小地下室里了。
刚走出房门,断了片的洛满脑海突然闪过几个画面——
煎鸡蛋。扒裤子。吹……吹大腿?
洛满怔在原地,脸颊迅速烧红。
正尴尬着,见到邵越朝他走来:“快去吃早饭吧,木子待会要来接你。”
于是洛满就变得更加尴尬了。
他支吾着道:“月哥……”
“嗯?”
“昨晚……”
邵越笑了,情不自禁揉了揉他刚睡醒的头发,“快去洗脸,一会再说。”
洛满心情复杂地去洗脸了。
邵越看着他惶恐的背影,不禁笑出了声。
洗完脸的洛满站在饭桌前迟迟不敢落座,他觉得他趁醉冒犯了邵越,实在是没脸坐下,两只手紧紧抠着桌沿,看上去就很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