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的小插曲自然是很容易被遗忘,在寝室生活的第一个晚上,季扶风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十分安稳,说不清是热的还是其他原因,她在夜间醒来数回,等到好不容易才睡着之后,又做了一个女娲捏土造人的梦。梦里的女娲长着跟新室友一模一样脸,她对着一个小泥人吹了一口气,转头对自己笑道:“看,这就是你对象。”
“醒醒,要去集合了。”
迷迷糊糊中,季扶风听到了这样一道声音,手在床上摸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小抱枕,便在半梦半醒间用手朝着声音的来源按去。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梦里的女娲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而她的手,也被带着摸向了那个活了的小泥人。似乎是按在了它的嘴唇上,便湿润的舌头舔了一舔,季扶风顿时便一声尖叫,猛地从梦境中挣扎了出来。
原则穿着一身迷彩服正笔直地站在了她的床边,而她的手正按住了人家的脸。
季扶风面色顿时涨得通红,收回了手连连说“对不起”,可是脑海中还是被梦境中残余的画面给填充着,说起来都怪原则的头像,要不是紧凝着她头像,又怎么会做这种光怪陆离的梦?
“该起床了,楼下准备集合呢。”原则的视线在季扶风滑到了手臂上的吊带上停留了片刻,便转移了视线。她将堆叠整齐的军训服放在了季扶风的床头,眨眼道,“还有十分钟,应该还来得及。”
不可能的,要迟到了。
季扶风在心中反驳了一句,可事实证明了,速度都是在被逼迫中增长的。她花了八分钟的时间收拾好自己,最后赶在了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回到了楼下的队伍中。一模一样的绿色军训服,几乎分不出一个个陌生面庞的区别,季扶风有片刻的晃神,直到自己的手心被原则按了按,一颗狂跳的心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随后,从寝室楼中又跑出了几个一边赶路一边穿外套的人,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迟到了。季扶风见识到了什么叫魔鬼训练,军训的教官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想听,直接让他们绕着操场跑完十圈。如果原则不喊她,她会是怎么下场呢?季扶风想到这儿便感到一阵后怕,转身朝着原则投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三队的末尾,眉来眼去做什么呢?”一道大喝如雷鸣在耳旁炸响。季扶风意识到教官喊得是自己,面色顿时一白,眸中也噙着一抹湿润,所幸教官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喊完了“稍息立正”后,领着他们一个班前往没有树荫遮蔽的操场。
季扶风从小运动细胞便不太好,就算是全班中选择大半人的接力赛跑都没有她的份,她躲过了初高中的军训,最后到了大学,被恶狠狠地打了一棒,算作是以前胆小躲避的报应。一圈下来气喘吁吁,三圈下来恨不得整个人四肢张开趴在了地上。教官还算是有点儿同情心,等到跑完后,留下一句“循序渐进”,便给了他们五分钟的时间休息。
原则偏头瞧着季扶风,低问道:“怎么样?”
季扶风坦诚道:“不太好。”
“来。”原则拨弄了腕上的手表,朝着季扶风伸手,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中。初时季扶风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往四周一瞧,班上的女生早已经抱成了一团,在热和累中选择了前者,哪里有什么形象可言?舒舒服服地枕靠着原则,眼皮耷拉着像是下一瞬间便陷入了梦境,季扶风只感觉这五分钟格外的长久,一身的疲惫在靠上原则肩头后,便被点点洗去。
军训的第一天任务不算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