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哭。”原则似是哄孩子一般，将季扶风扶了起来，抽了纸巾擦着她眼角的残余的泪痕。
“我去洗把脸。”又哭又笑会是什么个模样，就算不看镜子，季扶风心中也明白得很。原则的视线凝聚在了她的脸上，让她如同身处炉火之中。夺过了原则手中的纸巾，她有些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洗手间，霎时耳畔只剩下了哗哗的水流声，正一点点梳理着她复杂的情绪。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地上的碎片已经被原则清理干净了，而书桌上也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泥人，只不过身上“对象”两个字消失不见了。季扶风见到小泥人，心中一喜，可是在喜悦过后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她走到了书桌边，瞧了小泥人几眼，就将它给锁到了抽屉中去。
原则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季扶风凝视了原则片刻后，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心中的空落之感。舒了一口气，她问道：“是你新做的，怎么这么快？”
原则神秘地笑了笑，竖起了手指在季扶风眼前晃了晃，得意道：“因为我会变魔术呀。”
季扶风翻了个白眼，哼声道：“那你变一朵花我看看。”
原则满口应道：“行啊，但是你先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发烫的掌心灼烧着眼皮的微妙感觉顺着四肢百骸流淌。季扶风察觉到了原则的动作，她乖顺地闭上了眼睛，屏着呼吸等待着“变花魔术”。
“听到我扣响指你就睁眼。”
原则的声音才落下半晌，季扶风便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声响，鼻子底下淡淡的芳香萦绕，她一睁眼，就看见原则的手中拿着一朵白色的、无名的小花。“看吧，我就是会变魔术。”原则将花凑到了鼻底轻轻一嗅，又笑道，“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冻梅花。”
“但是这不是梅花。”季扶风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窗台那一盆花上，可不就被原则折了一枝？“谁变魔术还要求别人闭上眼睛的，那我也会。”
原则弯着眼眸笑了笑，应道：“好啊，你变一个我瞧瞧。”说着，她便合上了眸子，掩藏住灿烂如同星光般的眸光，只剩下长睫颤动，如被风吹拂的羽毛。
季扶风不会扣响指，她只是在原地等待了几秒，便开口道：“好了，花变出来了。”
“在哪儿呢？”原则左瞧右看都不见季扶风手上有花枝的存在。
季扶风也神神秘秘一笑，半晌后指着自己的脸，应道：“这不是么？你刚才自己说的，玉容如梅花。”
“你说的有道理。”原则点了点头，她摸着下巴应道，“这就是中文系的浪漫么？”
季扶风疑问道：“我们之间用得上浪漫这两个字么？”她眨着眼，明亮的眼眸中写满了困惑和迷茫。很少人会用“浪漫”两个字来形容她，她听得最多的便是情人之间令人艳羡和向往的romantic。
“非也。”原则将手背在身后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老学究，她藏住了眸中的点滴伤怀，摇头晃脑道，“苏轼的‘年来转觉此生浮，又作三吴浪漫游’，你觉得这里面的‘浪漫’是什么意思？”
季扶风点了点头，半晌后又摇了摇头道：“总不会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原则轻笑了一声，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道：“难道你想跟我探讨文学理论中的浪漫主义吗？现在是休息时间，将这一切留到文论课上不好么？”
季扶风一听这话也笑了，浪漫主义的多重意义，会出现在她与原则的身上么？思忖了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