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芷被她逗笑:“我那是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沈画棠握住沈画芷的手正色道:“若真有一日我们都没路可走了,这也未尝不可以。这世间虽对女子很苛刻,但离了男子女子真的就没有活路了么?姐姐的绣活那么好,我们还怕养不活我们自己吗?大不了就失了体面,反正这沈家也没有多少体面给咱们。”
沈画芷眼中也隐有动容:“对,妹妹说的是,咱们有手有脚的,还怕养不活自己了。”
沈画棠附和地点点头,她本来不该给沈画芷灌输这种思想的,可她今天也有点生气了。莫名其妙地穿来这个时空,已是百般隐忍却还叫人这样不当作人的对待,怎么说她也是一个怀揣着新思想的现代人,难道真的非要靠她们不成!
正说这话,秋水突然走进来有些不情不愿地说:“姑娘,太太身边的马嬷嬷来了。”
沈画棠和沈画芷对视了一眼,说道:“快请进来。”
马嬷嬷是一个黝黑粗壮的婆子,大抵是得了刘氏恩典,今日穿得格外鲜艳招摇,满是褶皱的黑脸上还隐隐看出扑了些粉,笑得虚情假意地便朝沈画棠走来。
沈画棠见了只觉得一阵反胃,可还是满脸笑意地朝马嬷嬷迎了过去,恭敬地说:“嬷嬷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吗?”
马嬷嬷本来因耽误了她用饭心里很是不悦,此时瞧见沈画棠恭敬的态度心里顿时满意上不少。也是,一个庶女而已嘛,自己可是太太身边的大红人,还不得上赶着巴结自己?
马嬷嬷满意地笑笑,抬手将手中的小瓷瓶随意丢到一旁的秋水怀里:“这是太太特意吩咐我送来的伤药,姑娘好生收着吧。”
沈画棠故作一脸惶恐的样子:“嬷嬷替我多谢过太太,不能叫嬷嬷这么辛劳地白跑一趟,妙语。”
妙语明白过来,转身去拿了些碎银两。
马嬷嬷立即很是虚假地拒绝:“姑娘这是做什么...”
沈画棠却已经接过妙语手中的银两塞到了马嬷嬷手里:“我知晓嬷嬷的好意,怎好就这般受着呢,嬷嬷今日这么忙却还亲自跑一趟,已是叫我十分不安了。想必嬷嬷还有事,还是快些回去吧。”
马嬷嬷对沈画棠这几句话很是受用,她也正好急着回去用膳,当即说道:“那六姑娘若有什么事,直接找老婆子就好了。”
沈画棠应了,马嬷嬷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马嬷嬷才刚走,秋水便抱怨道:“姑娘讨好那老东西做什么,咱这儿本来就没有钱俩,却还叫姑娘送到了那黑心东西的手里。”
妙语虽然也不解,却知道沈画棠自有自己的道理,便没有多问。
沈画芷接过秋水手里的伤药,仔细瞧了瞧怒道:“这等粗劣的伤药她也好意思送来,若不是我们私底下还偷偷藏了些好伤药,妹妹这手上定要留疤了。”
沈画棠却一副早就预料到的表情,神色淡淡地说:“这马嬷嬷吃里扒外,虽为太太办事,却不知在外头背地里得了别人的多少好处。”
沈画芷也有些不解道:“那妹妹还...”
沈画棠有些神秘地一笑:“有时候越是不显眼的一些小细节,越是能摧毁一切的致命关要。此时笼络马嬷嬷,说不定以后就能派上大用场呢。”
沈画芷也有些明白过来,有些疑惑地说:“也不知晓妹妹你这小脑袋里是怎么想这么多的,自从那年大病后,妹妹似乎真是变了不少。”